“王良啊,你那么激動干什么呀?”陳艷紅盈盈醉笑的看王良。
王良被陳艷紅的那句話給嚇得魂飛天外,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完全都沒有聽到陳艷紅說的是什么,他只能看到陳艷紅對他笑著。仿佛知道了他的什么秘密,只等著他坦白。但是他完全是冤枉的呀。他害怕的還有一個原因是,既然陳艷紅都這么想了,那是不是下水村所有的人都這么想了?他知道村里面謠言的厲害。這可是一個大大的屎盆子。而且陳艷紅都知道了,那會不會傳的上水村都是呢?他越想越害怕。
就在王良嚇得魂飛天外之際,陳艷紅突然又改變了話題。
陳艷紅問道,“王良,你知道我走之前和我婆婆吵了一架嗎?”
王良沒有聽清陳艷紅的新問題,慌慌亂亂的,還以為陳艷紅說的還是之前的問題。這個大屎盆子一旦砸到身上,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但是因為心里頭無比的恐慌,導致他大腦短路,身心慌亂,嘴巴也變得僵硬了,急的一時間無法作答。
恐慌啊,你這個魔鬼,為什么總是纏著我?
王良為此感到十分的煩惱,他感覺已經被恐慌兩個字折磨的要死要活的了。他的性格本來是很平靜的,很溫順的。但是就是在恐慌的折磨下,讓她變得有些暴躁了。好在他這些暴躁不敢當著別人的面兒發出來。當然他也接觸不到什么人,沒事了就窩在家里,要么就去山上找個地方享受孤獨的自處。不過這對于王良來說并不是一種享受。雖然他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但是他畢竟年輕啊!他也想像同齡人那樣有很多的小伙伴。可以一起玩,一起喝酒,一起逛街。但是他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就連村里的幾個小伙伴也漸漸和他疏遠了。他把自己徹底的封閉了起來。這就讓他越來越恐慌。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逼上絕路了。眼前就是懸崖,就看要不要跳下去。
所以別小看這些負面情緒在心里的蔓延,真的會讓一個人抑郁,然后走向不歸路。
恐慌在折磨王良的時候肯定是潤物細無聲的,就是不知不覺的就會加在王良的身上。好在王良有些反思能力。這能力來源于它的他受的教育和自己對知識的探索。這讓他在某一個時候會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處在這樣的一種情緒下。后來他發現了自己太膽小了,太害怕了,所以恐慌就侵占了他。恐慌是不敢對付那些強悍的人的,只能折磨他這種弱小。可他明知道自己弱小無能,卻沒有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為此他暴躁不安。有時候他坐在一棵樹下本來很平靜,但是一想到這些他就會撿起石塊狠狠的拋出去,然后大喊一聲,驚起一片飛鳥。接著他又頹喪的坐下去任由恐慌的折磨。他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逼到了墻角。直到麻木不仁。
有時候人一旦麻木了反而是一件好事。這說明他對一些負面情緒已經脫敏了。但是恐慌的毒性太大了。就像一個牢籠囚住了王良。他麻木的是不想和恐慌對抗了。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隨你如何處置吧。所以他和恐慌成了朋友。就天天伴著這位可怕的朋友在心驚膽戰中混日子。
前天見到陳艷紅的時候,王良就嚇得要命。但后來他卻能和陳艷紅并肩而行。這其中微妙的變化是王良無法想到的。因為這是命運在催促著他和陳艷紅走到了一起。
若不是嫂子讓他凈身出戶。若不是強烈的求生欲。那天他不會再和陳艷紅多說一句話。無論如何他是要提著鋤頭逃走的。正是因為他聽到了陳艷紅要去南方,他才大起膽子和陳艷紅平等的對話。那一刻他的好朋友恐慌就被他一頓拳打腳踢,半死不活的躺在了他的心里。所以,人只有在絕境的時候才能展現出自己的潛能。
“王良聽到我說話了嗎?”陳艷紅問道。
王良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茫然的看著陳艷紅。
陳艷紅看到王良那癡傻的樣子,就忍不住偷笑,嗯了一聲接著說,“我說我臨走之前和我婆婆大大的吵了一架。”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彰顯著這場架的規模宏大。
這次王良聽清了,可又摸不到頭腦了。好家伙,剛才那個問題還沒解決,這又出來了新問題。不過不說他嫂子的事情倒挺安心的。但是他很想跟陳艷紅解釋他從未有過那些齷齪的想法。但這個時候又覺得沒有話茬可接了。只能琢磨陳艷紅眼前的這個問題。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陳艷紅這種跳躍的思維搞得暈頭轉向了。只是陳艷紅眼前這個問題他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陳艷紅之前的那句話。他可不想被這個大屎盆子砸中。
陳艷紅接著一聲哀嘆,端杯喝酒。雖然是同樣的蘭花指,同樣的微微一仰頭,但這次卻顯得無比惆悵。放下酒杯,她神色黯然道,“王良,你知道我和我婆婆吵架是因為什么嗎?”
王良搖搖頭,心里覺得陳艷紅的傷心恐怕就來自于此。其實婆媳之間鬧矛盾在農村是司空見慣的。只是他覺得發生在陳艷紅的身上就有一些怪怪的。陳艷紅多好的一個女人啊。婆婆怎么會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