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莉回來了,臉上泛濫著甜甜的笑,眼波漂動,如同春光蕩漾的碧波,多了幾分嫵媚。以至于她臉上的溫柔沒有了,轉而變得嫵媚起來。
在王良看來,這很不符合徐莉莉的氣質。在王良的眼里徐莉莉是端莊的,溫柔的,一種慈母般的氣質。一旦嫵媚起來,就顯得輕佻起來,沒有了厚重感。徐莉莉的形象就從一堵厚厚的墻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張。這讓王良感到驚訝,甚至無法接受。
或許是徐莉莉的心情過于好,對王良笑了笑,然后就哼起了歌,打開果籃取出一個蘋果,用濕巾擦干凈,遞給王良。
“吃個蘋果吧。”
王良覺得眼前的徐莉莉很陌生,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從徐莉莉嫵媚的樣子里感受到了女生戀愛的甜蜜。這種甜蜜是跳躍的,活潑的,甚至是輕佻的。
“愣著干嘛呀?拿著。”徐莉莉直接把蘋果放在了王良的手里。
王良還在發著呆,這是因為他腦子開啟了跑車的馬達,正在飛速的旋轉。這一刻思考了很多。
“徐姨!”他突然叫了一聲,這預示著他的思考已經結束。
“嗯?”徐莉莉眉梢一挑。
“李叔叔是你什么人?”王良凝視著徐莉莉,臉色凝重,一副堅如磐石的樣子。
此刻如果王良有第三雙眼睛,看到自己的樣子肯定會很震驚。這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自己。
徐莉莉感到驚訝,本來想隨便的說一說,現在覺得不妥了。因為她感受到了王良的嚴肅和認真。
“他呀!”徐莉莉嘴角忍不住又勾起甜蜜的笑,帶著幾分羞澀,委婉的說,“算是我的男朋友吧!”
盡管王良猜出了答案,可聽到之后心還是咯噔一下。臉色不由的暗沉,一副失落的樣子。
徐莉莉收起甜蜜的笑,皺皺眉問,“王良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有。”王良抿起嘴,盡量讓自己以笑容面對徐莉莉,卻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里是帶著苦澀的,并且清晰地傳達給了徐莉莉。徐莉莉眉稍頓時下垂,撅了嘴,凄楚的臉上滿是可憐之意,伸手撫摸王良的臉頰。
王良立刻感受到徐莉莉手心的溫度,看著徐莉莉可憐他的樣子,心一陣抽搐,鼻子就酸酸的了,眼淚就在眼睛里打著轉轉。
“王良。”徐莉莉用極度溫柔的語氣說,“你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會好起來的!你現在就安心養傷,好嗎?”
王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反正不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大概是被徐莉莉那溫熱的手心感動的,又或是徐莉莉可憐他的神情引得他想哭。其實最讓他想哭的原因是他確定徐莉莉是別的男人的女人了。盡管這樣一個事實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畢竟徐莉莉不再年輕。徐莉莉應該有丈夫,有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才對。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罷了。直到現在他似乎也不愿意相信。這就導致他一直錯以為徐莉莉是一個單身的女人。這就給了他一個無限的想象空間,充滿了期待感。但是現在,所有的期待感都消失了。所以他感到失落,失落又讓他心難受。而他難過的樣子又讓徐莉莉誤以為是他擔憂未來。
王良忍著淚,以至眼眶顫抖,就像被巨浪沖擊的水壩,在風雨中飄搖,隨時破防似的。他越是這個樣子,就越引的徐莉莉可憐他。徐莉莉的眼睛里也汪了淚水。繼而徐莉莉的手開始在王良的臉蛋上輕輕的撫摸,傳遞著慈愛的安慰。
此刻二人彼此用表情交流著,雖然錯意了對方的心思,情感卻貼在了一起。
王良的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徐莉莉十分動容,趕緊給王良擦掉眼下的淚,顫抖著聲音安慰王良,“好了好了,咱不哭了,不哭了好嗎?”
王良趕緊點了點頭,把剩下的淚忍回去。然后他看到徐莉莉微微笑了,接著轉頭擦了一把淚,再轉回來笑容更綻放,如同雨過天晴一般。尤其是眼角細若蠶絲的魚尾紋,溫柔又美麗。
徐莉莉微笑著凝視王良,目光慈愛,仿佛凝視自己的孩子。情動之余,徐莉莉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了王良的胸口上,微笑著說,“王良啊,阿姨知道你擔心找工作的事。阿姨幫你想過了。找工作的事情不能太急了。尤其是進工廠,需要等機會。不過阿姨會幫你想辦法的。等你出院了就先住在阿姨的發廊里。只要有機會進工廠,就可以住到工廠的宿舍里。這樣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你覺得怎么樣?”
王良十分的感動,感動的要哭。不過他聽到徐莉莉一口一個阿姨的自稱,心里不是滋味,卻又覺得溫暖,十分矛盾。
“好了,休息吧。”徐莉莉溫柔的笑著。
王良又感到了溫暖,嘴角浮動著發自內心的微笑,然后他閉上眼睛。就在閉眼的一剎那,他忽然覺得這一切好虛幻,虛幻的不真實。他趕緊睜開眼睛看徐莉莉,徐莉莉依然溫柔的笑著。但他卻覺得更虛幻了。他想伸手摸一摸徐莉莉的臉,看看徐莉莉到底存不存在。這樣的虛幻感讓他覺得徐莉莉的臉是陌生的,連徐莉莉眼角的細紋都不認識了,從未見過似的。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他忐忑不安的閉上眼,再次發動大腦的馬達,飛速旋轉中他得到了答案。是徐莉莉對他如此的關懷,讓他感到了不真實,就像做夢一般。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他和徐莉莉還是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所以他的潛意識認為徐莉莉的行為是不符合邏輯的。不符合邏輯的存在就是虛假的。一旦意識到,就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此刻,徐莉莉的手還放在王良的胸口上,甚至是帶著一些輕微的拍打。就像是媽媽安撫孩子睡覺的樣子。王良就想確認一下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腦子一熱,一把抓住了徐莉莉放在他胸口上的手。他這一抓不僅來的突然,讓徐莉莉毫無防備。并且十分的猛烈,就像一把鉗子,硬生生的鉗了上去,甚至帶著粗暴的味道。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凝視著徐莉莉的臉,仿佛要看清認清徐莉莉似的。
徐莉莉對于王良的這個行為感到震驚,手下意識縮了一下。但她感受到了王良的手勁,并不能一下子把手抽回來。況且她只是下意識的縮手,是沒有力度的。她只能愕然地看著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