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炸開了震天響的哄笑,幾個小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有人扶著膝蓋直不起腰,有人笑得眼淚糊了一臉。那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委屈得整張臉皺成包子,原本兇神惡煞的五官此刻寫滿哀怨,肉嘟嘟的臉頰漲得通紅。他扁著嘴,聲音里帶著哭腔,像個被搶了糖的小孩般嘟囔:"老大!我不過是想變好看些,你咋能這么嫌棄我!"說著還用袖口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龐大的身軀微微發顫,明明鐵塔似的體格,卻擺出副可憐兮兮的小狗模樣,滑稽又惹人發笑……
徐林峰看著那膀大腰圓的小弟扭著磨盤般粗壯的腰身撒嬌,喉結劇烈滾動著咽下一口快要嘔出的口水,渾身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冒了一層,像被冷水兜頭澆下般劇烈顫抖。對方卻渾然不覺,肥厚的手掌絞著衣角晃來晃去,滿臉橫肉硬是擠出委屈神情,銅鈴大的眼睛濕漉漉地眨動,配合著刻意放軟的粗糲嗓音,活脫脫一只試圖扮乖的巨型棕熊。徐林峰太陽穴突突跳動,額角青筋暴起,突然指著對方鼻尖嘶吼:"再敢演這出!老子把駐顏丹全喂狗也不給你!"話音未落,小弟肥碩的身軀瞬間石化,張著的嘴僵在半空,連大氣都凝成了冰碴,鐵塔似的身形直挺挺杵在原地,連指尖都不敢輕顫。
剎那間,圍觀的男小弟們眼底騰起熾熱的光,像嗅到蜜糖的蜂群般蜂擁而上,將徐林峰團團圍住。前排的小弟激動得聲音都發顫,喉結上下滾動著問道:"老大!你剛說的可是真的?除了女兄弟們,我們這些男生也能分到駐顏丹?"徐林峰被擠得皺眉后退半步,卻架不住幾十雙灼熱的目光,只得沒好氣地點了點頭。這一點頭仿佛點燃了火藥桶,眾人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有人興奮地跳起來拍著同伴肩膀,有人搓著手在原地打轉,一群人推推搡搡、爭先恐后地伸出手,生怕晚一步就搶不到那枚能鎖住青春容顏的神奇丹藥。
……
徐林峰抱著雙臂冷眼看著這群推搡得面紅耳赤的男小弟,忽然清冽地咳嗽一聲,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隊。"這簡短的命令仿佛帶著無形的威壓,原本亂作一團的小弟們瞬間僵住,緊接著如夢初醒般手忙腳亂地歸位。不過眨眼間,這群男小弟們便站成了一列筆直的隊伍,鞋跟磕地的聲音整齊劃一,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徐林峰步伐沉穩地走向排頭,指節輕叩,一枚駐顏丹穩穩落在第一個小弟掌心。那人慌忙躬身謝過,攥著丹藥小跑到隊伍外圍,踮著腳伸長脖子張望,既想多看兩眼丹藥,又生怕擋住后面的人。隨著徐林峰緩步前行,分發的節奏如同敲鼓,"咚、咚、咚",丹藥接連遞出,小弟們接過寶物后自覺側身退讓,隊伍像潮水般緩緩向后褪去。
轉眼間,隊列只剩末尾那個膀大腰圓的身影。他腳尖不斷碾著地面,肥厚的手掌在褲縫上來回蹭出褶皺,圓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徐林峰的動作。當最后一枚丹藥離手,他突然跨前半步,鐵塔般的身軀幾乎將徐林峰籠罩,帶著哭腔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疼:"老大!合著我剛才撒嬌打滾全白演了?連顆丹藥都不給我留!"
……
“我真的會傷心,嗚嗚嗚……”膀大腰圓的小弟扯著破鑼嗓子干嚎,豆大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肉乎乎的手掌用力抹著臉,哭得地動山搖,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徐林峰冷眼瞧著他浮夸的演技,就在他準備嚎出第二聲時,突然屈指彈出一顆駐顏丹。丹藥劃破空氣,“嗖”地懸在小弟鼻尖前。
“再鬼哭狼嚎,這顆也沒收。”徐林峰嗓音冰冷如霜,眼神里帶著警告。小弟瞬間僵成石像,剛才還委屈巴巴的表情,眨眼間就被驚喜取代。他像頭嗅到肉味的棕熊,粗壯的手臂猛地探出,穩穩接住丹藥,裂開的大嘴都快咧到耳根,露出兩排白生生的牙齒:“老大英明!老大天下第一好!”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把丹藥揣進懷里,生怕別人搶了去。
圍觀的小弟們頓時笑作一團,有人指著他前俯后仰:"喲呵,這哭喪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我們早揣兜里捂熱乎了,就你演大戲呢?"另一個踮腳拍他厚實的肩膀,故意扯著嗓子學:"嗚嗚嗚我好慘——"哄笑聲中,膀大腰圓的漢子急得直跺腳,脖頸漲成豬肝色:"懂不懂什么叫高光時刻?壓軸登場才是真大佬!"
這話瞬間炸開鍋,幾個小弟擠到跟前,鼻尖幾乎懟到他臉上:"就你這鐵塔似的體型,演門神還差不多!""主角得玉樹臨風,哪像你走路帶風都能掀翻屋頂!"人群突然爆發出整齊劃一的高呼:"老大才是天下第一帥!"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里,漢子漲紅著臉梗著脖子,悶聲悶氣嘟囔:"我不管,主角就得壓軸,這是規矩!"
徐林峰看著這群吵得面紅耳赤、活像炸了窩的馬蜂般的小弟,額角青筋微微跳動。他單手緩緩扶額,指尖用力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長睫下翻涌著無奈的暗潮。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嘆息,在喧鬧中轉瞬即逝——不過幾顆丹藥,這群人竟能吵出要掀翻屋頂的架勢,倒比戲臺子上的武生還要熱鬧三分。
鄭欣蕾敏銳捕捉到徐林峰眉間的煩躁,踩著細碎步輕盈繞到他身后,雙手輕柔覆上他緊繃的太陽穴:"主人這眉頭都快擰成結了,且讓我松快松快。"她指腹以柔勁緩緩打圈,溫熱氣息拂過后頸。
徐林峰緊繃的脊背在溫軟力道下漸漸松弛,望著仍在互揪衣領爭論的男小弟們,喉間溢出聲悶笑。他唇角勾起無奈弧度:"倒不是哪里不適你看這群夯貨,為幾粒丹藥能吵出十里八鄉趕集的陣仗,偏生個個還覺得自己占著理。"話里雖是嫌棄,目光掃過那群鬧哄哄的身影時,卻像看著滿地撒歡的金毛犬,帶著藏不住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