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峰享受美味的愜意瞬間被割裂,后頸泛起細密的戰栗,像是有無數根冰針正刺向他的脊背。他猛地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餐廳每個角落。原本那些飽含惡意、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在與他對視的剎那,如同被烈陽炙烤的薄雪,迅速褪去,男生們紛紛慌亂地移開目光,假裝低頭擺弄餐盤。
謝可可五人察覺到氣氛驟變,謝悠悠率先輕聲問道:"主人,發生什么事了?"徐林峰微微瞇起眼,喉結緩緩滾動:"方才,有股殺意,像毒蛇吐著信子,直勾勾地盯著我。"這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深潭,驚起五人一陣不安的騷動。鄭欣蕾攥緊裙擺,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怎么會這樣?我們要不要趕緊通知老師和同學?"徐林峰沉聲道:"不必,這股殺氣,只沖著我來。"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怒意的粗獷男聲突然炸響。一個身形魁梧的男生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他面容普通,此刻滿臉漲紅,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徐林峰!你竟然讓我們京都大學的幾大女神伺候你吃早餐,喂你油條、挑鴨肝,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這話一出,整個餐廳瞬間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場劍拔弩張的對峙上,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吳剛的質問如重錘砸在餐桌上,激起滿場嘩然。謝可可五人動作整齊劃一,鐵椅與地面刮擦出刺耳銳響,仿佛是她們怒意的前奏。謝巧巧整張臉漲得通紅,直接半個身子探過餐桌,怒目圓睜,指尖幾乎要抵住吳剛顫抖的鼻尖:“吳剛!你憑什么——”話音戛然而止,她猛地捂住嘴,耳尖燒得滾燙,倉促改口,“林峰?我們愿意伺候他用餐,你算哪根蔥來指手畫腳?”
謝悠悠早已側身擋在林峰身前,平日里如春水般溫柔的眸子此刻凝著寒霜,語調冷得能刮下冰碴:“每次考試墊底的是你,社團活動人影都不見的也是你,現在倒有臉來裝衛道士?”
劍拔弩張之際,鄭欣蕾突然嗤笑出聲,眼尾挑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慢條斯理地撩開垂落的發絲,指尖輕點桌面,字字如淬毒的銀針擲向吳剛:“不過是家里有點臭錢就鼻孔朝天?在真正的世家面前,你那點家底連零頭都算不上。打著正義旗號跳腳,說到底不就是嫉妒有人被真心對待?哦對了,上次你跟我表白的樣子,倒和現在這幅嘴臉挺像——一樣讓人作嘔。我記得管你這種人叫什么來著?好像叫暴發戶來著的,靠著運氣賺了點錢,就以為能在人前充大爺了?”她抱著雙臂斜睨對方,輕蔑的眼神仿佛在打量地上的塵埃。五個女孩嚴嚴實實將林峰護在餐桌后方,周身騰起的氣勢猶如筑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隨時準備迎接即將爆發的沖突。
……
餐廳內劍拔弩張的對峙,早在悄然間化作手機鏡頭里晃動的影像,在大一校園群引發劇烈震動。高清視頻里謝可可他們五人如羽翼般護住林峰的畫面被瘋狂轉發,評論區的消息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點,將這場風波越攪越烈。
徐家莊園靜謐如常,水晶吊燈灑下細碎光暈,在真皮沙發上流淌成河。徐心怡半倚著絲絨靠墊,慵懶的指尖不時滑動手機,屏幕藍光映照著她上揚的嘴角。當視頻里吳剛漲紅著臉怒目而視的畫面定格,她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高腳杯中的紅酒隨之輕晃出瀲滟波光:"不自量力的蠢貨,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資格在這張牙舞爪。"尾音裹著蜜糖般的輕蔑,漫不經心地將這場鬧劇貶得一文不值。
徐心怡銀鈴般的笑聲驟然劃破客廳的靜謐。正翻著時尚雜志的九位姐姐同時抬起頭,堂哥堂姐們也從棋盤、咖啡機旁紛紛側目。她晃了晃手機,屏幕里吳剛漲紅的臉還在喋喋不休,謝可可五人劍拔弩張的架勢幾乎要沖破鏡頭。
“快來看這出好戲。”徐心怡揚了揚下巴,指尖點著屏幕上縮在人墻后的少年,“咱們家那小弟弟可真有本事。”話音未落,堂姐已經奪過手機,群聊界面不斷彈出新消息,紅色數字在“大一學生校園群”圖標上瘋狂跳動,新視頻如潮水般涌來——徐林峰冷冽的眼神掃過鏡頭,鄭欣蕾字字誅心的嘲諷震得畫面微微晃動,背景里還混著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這小子倒是沒丟徐家的臉。”堂哥單手插兜,目光死死鎖在視頻里被護在中央的少年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二姐姐伸手暫停畫面,定格在謝悠悠攥緊的拳頭上,語氣里帶著三分驚訝:“能讓五個姑娘自發護著,咱們這弟弟長大了。”眾人的目光在手機與彼此間來回流轉,空氣中浮動著帶著暖意的輕笑,仿佛無形中有根絲線,將徐家莊園與那方小小的酒店餐廳緊緊纏繞……
此時,餐廳里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凝固,徐林峰、謝可可等六人怔怔地盯著眼前的景象。前一秒還囂張跋扈的吳剛,此刻竟癱坐在地,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壓抑的嗚咽聲混著斷斷續續的抽氣,鼻涕眼淚將他的臉糊成一團。
謝巧巧呆立當場,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徐林峰太陽穴突突直跳,喉間翻涌著“兄弟你的承受能力就這么差嗎”的質問,可看著對方蜷縮的狼狽模樣,那些嘲諷的話語又硬生生卡在喉嚨里。謝悠悠下意識將他往身后帶了帶,緊繃的脊背仍保持著防御的姿態;鄭欣蕾嫌惡地皺起眉,后退半步拉開距離,仿佛那崩潰的情緒會如瘟疫般傳染;鄭欣怡則默默摸出手機,鏡頭不著痕跡地對準這極具戲劇性的一幕,指尖懸在錄制鍵上方微微發顫。整個空間安靜得可怕,唯有吳剛壓抑的啜泣聲,在空曠的餐廳里回蕩,敲打著每個人緊繃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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