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風話音剛落,現場瞬間沸騰。
扎馬尾的姑娘雙眼放光,一把拽住身旁同伴的胳膊直晃:"真能趕上下午的實踐?那咱們還等什么!"
戴眼鏡的男生激動得眼鏡滑落,慌忙扶正時鏡片閃過興奮的光。
歡呼雀躍聲中,眾人仿佛已經忘卻身上的傷痛,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生龍活虎起來。
然而,這股興奮的浪潮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低嘆:"這藥得費多少心血啊……"
霎時間,喧鬧戛然而止。
四五十道目光齊刷刷投向徐凌風,眼神中交織著愧疚與猶豫。
那個總愛耍寶的男生率先垂下頭,攥著衣角的手指關節發白:"老大,您千辛萬苦才熬出來的寶貝,留著自己用吧。我們這些小傷,扛一扛就過去了。"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有人咬著嘴唇別過臉,不敢直視那只承載著希望的瓷瓶;有人局促不安地搓著布滿擦傷的手掌,臉上寫滿自責。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聽見此起彼伏的嘆息聲……
徐靈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染血的拳頭重重砸在一旁的墻壁上,墻灰簌簌落下。
他跨步上前,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低垂的臉龐:"都給我聽好了!你們當我徐凌風是什么人?把藥看得比你們的命還金貴?"
他聲音發顫,扯開領口露出滲血的傷口,赤紅著眼眶怒吼:"藥沒了能再熬!可要是你們的傷落下病根,我拿什么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今天誰要是敢推三阻四,現在就滾!以后也別說是我的兄弟!"
憤怒的話語中,藏不住的是對眾人深切的擔憂與牽掛。
望著怒發沖冠的徐靈風,眾人眼眶漸漸泛紅。
那一刻,他們讀懂了老大眼里的焦急與心疼,讀懂了那份比任何良藥都珍貴的情誼……
暮色將眾人的身影拉得歪斜,他們紅著眼眶胡亂抹掉淚水,齊刷刷挺直脊梁,聲音震得巷口的碎磚都跟著發顫:"老大,我們都聽你的!"
徐靈風緊繃的下頜線終于松了松,警惕地探出頭,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空蕩的巷口,確定沒有可疑動靜后,低頭看了眼手機——11:55,屏幕冷光映得他眼下烏青像塊化不開的墨。
"校外洗浴中心,現在就走。"
他利落地收起瓷瓶,沾血的拇指無意識地在褲縫蹭了蹭,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血不洗干凈,待會兒吃完藥又得折騰。"說著重重拍了拍身旁男生的肩膀,力道大得對方踉蹌半步,"午休時間人少,抓緊點。"
眾人立刻默契地聚攏,帶傷的腳步雖有些蹣跚,卻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緊緊跟在他身后。
風卷起地上的枯葉,裹著鐵銹味的空氣里,少年們的身影逐漸融進暮色,只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暮色如墨,徐靈風頎長的身影破開沉沉夜色,步伐帶起的風卷著枯葉在腳邊打旋。
身后四五十個小弟亦步亦趨,粗重的喘息與膠底鞋蹭過水泥地的聲響,在寂靜的巷道里交織成壓抑的韻律。
左側謝可可三姐妹;右側鄭心怡姐妹。冰柔蜷縮在徐靈風身后半步處,指節死死按住滲血的地方,冷汗順著下頜線滴落在地,洇出深色的痕跡。
銹跡斑斑的護欄在……下泛著冷光,徐凌風的手掌覆上冰涼的鐵網,指腹迅速掠過凸起的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