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若陷入黏稠的沼澤,被無限拉長,誰也估摸不出到底熬過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似油煎火烤般煎熬難耐。
那隱匿在未知處的目的地,恰似一團(tuán)濃稠厚重、揮之不去的陰霾,沉甸甸地懸于心頭,壓得人幾近窒息,惶恐與不安肆意在胸腔蔓延。
徐靈風(fēng)佯裝害怕,腦袋低垂,實則眼眸冷靜銳利,猶如暗夜里潛伏的小獸,不動聲色地捕捉著車內(nèi)綁匪的細(xì)微動靜——呼吸節(jié)奏的變化、偶爾的低聲私語,同時耳朵敏銳地捕捉車外的環(huán)境音,試圖從車速緩急、周遭聲響里判斷路線走向,默默積攢力量,靜候著絕佳時機出手反擊、突圍自救。
徐心怡則像只受驚的雛鳥,緊緊蜷縮在姐姐身旁,嬌小的身子抖得愈發(fā)厲害,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膠布封住了嘴,只能從鼻腔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哭腔的抽噎聲,眼中滿是無助、驚惶與恐懼,滿心祈盼著這場噩夢能快快終結(jié)。
車子一路疾馳,仿佛要將這段可怕的旅程拉到無盡長,終于,在眾人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快承受不住時,嘎吱一聲,車停了,車門猛地被拉開。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破舊不堪的倉庫,墻體斑駁、鐵皮屋頂銹跡斑斑,幾扇窗戶玻璃破碎,只剩黑漆漆的窟窿,宛如一只蟄伏在荒野、張著大口的巨獸。
開車的女司機率先跳下車,她身形矯健,幾步繞到車后,與那幾個隨行女生一道,粗暴地將徐悅檸三人從車上拽下,像扔麻袋似的狠狠摔在滿是灰塵與碎石的地上。
徐悅檸顧不上身體疼痛,趕忙抬眼打量四周,只見這昏暗陰冷的倉庫里,還零零散散蹲著或瑟縮著約二十來個女生,各個面容姣好、眉清目秀,只是此刻神色驚恐、衣衫凌亂,透著楚楚可憐的無助。
有的女生身旁還依偎著幾個小女孩,孩子小臉滿是淚痕,緊緊揪著身邊大人的衣角,怯生生的目光不時掃向周圍陌生又兇狠的面孔,身體止不住地微微戰(zhàn)栗,整個倉庫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恐懼與絕望氣息,徐靈風(fēng)拳頭暗暗攥緊,一邊留意著綁匪動靜,一邊思索著脫身之計,徐悅檸則挪動身體,靠近徐靈風(fēng)和徐心怡,無聲給予他們安慰與守護(hù)。
徐悅檸、徐靈風(fēng)和徐心怡被推搡著,與那二十來個女生一同被趕進(jìn)了一扇厚重冰冷的鐵門之后。
鐵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刺耳聲響在這陰森倉庫里回蕩,似是絕望的宣告。
狹小空間內(nèi),彌漫著嗆人的塵土味與腐朽氣息,昏暗光線從高處幾扇小窗艱難透入,影影綽綽映出眾人驚恐的面龐。
那些女生們或抱膝而坐,低聲啜泣;或眼神空洞,呆望著前方,身旁的小女孩們更是嚇得瑟瑟發(fā)抖,埋首在大人懷里,只露出一雙雙滿是驚惶的眼睛。
徐悅檸強忍著內(nèi)心慌亂,挪到徐靈風(fēng)、徐心怡身邊,用眼神交流、輕蹭肩膀給予慰藉,示意別怕。
徐靈風(fēng)則冷靜觀察鐵門構(gòu)造、四周墻壁狀況,試圖尋出薄弱之處,暗暗籌備逃離之策,可每瞧一眼那牢固鐵門與厚實墻壁,心頭壓力便添幾分,只是他咬著牙,絕不放棄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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