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峰整個人縮在徐雅萱身后,只露出半張狡黠的臉。大姐筆挺的小西裝泛著冷硬的光澤,包裹玲瓏曲線的包臀裙隨著她邁步微微擺動,恰好為他遮去大半身形。他突然探出腦袋,鮮紅的舌尖俏皮地吐出,眼睛瞇成兩道彎彎的月牙,皺起的鼻頭還輕輕顫動,活像只挑釁的小獸。緊接著,他勾著手指朝鄭欣怡輕輕搖晃,語調拉長,帶著十足的戲謔:“來呀——來呀——有本事你就過來抓我呀——”那得意洋洋的模樣,氣得鄭欣怡直跺腳……
鄭欣怡氣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腳尖狠狠碾著碎石地,身上勁裝的下擺隨著劇烈動作劇烈翻卷。她的手指因憤怒而止不住輕顫,指著徐林峰的指尖幾乎要戳到他臉上,連說了六個“你”字后,聲音都變得沙啞:“徐林峰!今天這事沒完!”
她猛地扯開被攥得發皺的袖口,脖頸處青筋暴起,胸口劇烈起伏著。杏眼里仿佛要噴出火來,怒聲罵道:“堂堂七尺高的男人,居然躲在穿包臀裙的大姐身后!看看你這副模樣,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屁股都快撅到天上去了!真當自己還是四歲奶娃,往人背后一縮就能當縮頭烏龜?有本事別躲,出來把話說清楚!”
徐林峰歪著腦袋聽完,喉間溢出一串憋不住的嗤笑。他先是用指尖沿著徐雅萱筆挺西裝的肩線虛畫半圈,又在包臀裙收緊的腰線處點了點,隨后大剌剌地往自己寬厚的胸膛一拍,故意夸張地搖頭咂舌:"瞧瞧這落差——大姐這身板,連我半截胳膊都蓋不住!"他還朝其他姐姐們、堂姐們掃了一圈,眼尾笑得勾起,"看來以后得投奔堂哥們的懷抱,還是他們人高馬大靠得住!"
話音未落,他突然從徐雅萱身后探出整張臉,瞳孔里跳動著促狹的光。他故意把下巴擱在大姐肩頭,朝暴跳如雷的鄭欣怡晃了晃腦袋:"縮頭烏龜?這名號我收下了!"說著還夸張地縮了縮脖子,雙手環胸挑釁道,"有本事你沖破大姐的防線啊?我偏不出來,就賴這兒!來打我呀——"
鄭欣怡只覺太陽穴突突跳動,被弟弟這番挑釁激得眼前陣陣發黑,胸腔里翻涌的怒意燒得她喉間發腥,險些要嘔出血來。她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在心底狠狠罵道:"幸好沒什么心臟病,不然非得被這臭弟弟活活氣死!"
怒火燒得她理智盡失,她猛地扯開領口的紐扣,衣袖一挽便要往前沖,腳下碎石被蹬得四處飛濺。可她剛邁出半步,徐雅萱筆挺的西裝身影便如同一堵墻般橫在面前。大姐伸出的手臂穩穩攔住她的去路,西裝袖口下的腕骨泛著冷白,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語氣卻難得柔和:"欣怡,消消氣,弟弟還小呢。"
"小?"鄭欣怡眼眶通紅,氣得聲音都在發顫,顫抖的手指直直戳向徐林峰,"他都十八了!哪里還算小?難不成要護著他一輩子,任他無法無天?"
……
鄭欣怡話音剛落,正前方突然炸開九聲清脆的輕笑。大姐徐雅萱單手扶著西裝領口,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二姐隨意撥弄著耳畔的碎發,眉眼彎彎;其余姐姐們或歪頭聳肩,或單手叉腰,動作不一卻默契十足地同時頷首。堂哥們更是夸張地鼓起掌來,幾個堂姐湊在一起咬著耳朵,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那當然!"為首的堂哥猛地一拍大腿,故意扯開嗓子,"只要我們幾個還在,就得護著小弟一天!"他這聲吆喝仿佛點燃了導火索,遠處的長輩們立刻跟著熱鬧起來。爸爸雙手抱胸笑得直搖頭,媽媽輕輕戳了戳他的腰際;爺爺奶奶笑得臉上皺紋都擠成了一團,拄著拐杖直顫;叔伯們不住點頭,臉上堆滿了縱容的笑意。
鄭欣怡僵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張密不透風的"護弟大網",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踉蹌著后退半步,鞋跟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眼眶瞬間漲得通紅。鼻尖酸澀難忍,滿心的委屈翻涌成潮——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據理力爭的模樣,在全家人眼里竟成了斤斤計較的"惡人",而那個躲在人后做鬼臉的臭弟弟,卻成了被所有人捧在心尖的寶貝疙瘩……
鄭欣怡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望著那一張張滿是笑意卻又堅定護短的面孔,竟一時語塞。就在她眼眶泛紅、滿心委屈無處宣泄時,徐悅寧踩著細高跟款步走來,淺粉色裙擺隨著步伐輕晃。她纖長的手指搭上鄭欣怡顫抖的肩頭,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語氣如春日暖陽般和煦:"好了好了,欣怡。"
徐悅寧輕輕將人轉向自己,指尖順著鄭欣怡緊繃的后背緩緩摩挲,帶著安撫的力道:"我們都知道你心里最疼弟弟,平日里這些不過是姐弟間的斗嘴罷了。"她忽然眨了眨眼,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不然啊,以你在高年級任教、當老師的資歷,怎么舍得下來教大一?還不是想著能多盯著點這個臭弟弟?"
鄭欣怡緊繃的脊背終于緩緩松垮下來,泛著水光的杏眼還帶著委屈,唇角卻已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她抬頭望向徐悅寧,指尖無意識攥緊勁裝的袖口,聲音里裹著撒嬌的尾調:"九姐還是你懂我。"
話音未落,一陣帶著柑橘香的熱氣突然拂過耳畔。徐林峰不知何時像只黏人的奶狗貼了上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住她一縷發絲輕輕打轉。少年晃著她的手臂,聲音軟糯得能掐出水來:"人家知道錯了嘛,請求姐姐原諒我~"見鄭欣怡偏頭不看他,他又故意壓低嗓音,溫熱的氣息掃過耳垂時激起細密的癢意:"十姐姐——"他拖長尾音,瞳孔里漾開狡黠的光,"你想修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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