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縫滲出的血珠混著酒氣滲進年輪,驚飛的夜梟撲棱著翅膀掠過三人歪斜的影子。
十一點的街道空得像被抽走了靈魂,只有滿地狼藉的酒罐與竹簽,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徐靈風的鞋在青石板上打滑,左手臂環著癱軟的陳亮,右肩扛著沉甸甸的陳峰。
陳亮呼出的酒氣帶著烤串的孜然味,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脖頸,校服領帶隨著搖晃掃過他泛紅的臉頰。
陳峰的腦袋沉甸甸地壓下來,發梢掃過他微微冒汗的額頭。
……
街邊的路燈將三人歪斜的影子拉得老長,時而有晚歸的電動車從旁掠過,車燈照亮他們東倒西歪的步伐。
徐靈風咬緊牙關,感覺肩頭和手臂的肌肉都在發燙,鞋跟幾次磕到路邊凸起的石塊。
陳亮突然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身體一沉,差點將他拽倒。
"撐住"他喘息著扶住路邊的電線桿,路燈在頭頂滋滋作響,投下的光暈里飛舞著細小的飛蟲。
遠處賓館的霓虹燈牌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像塊搖晃的彩色糖紙。
凌晨一點十七分的賓館大堂泛著冷光,電子鐘的藍光映在徐靈風蒼白的臉上。
他摸出皺巴巴的學生證時,陳峰的手臂滑下來,壓得他手腕生疼。前臺服務員抬眼打量三個渾身酒氣的少年,鍵盤敲擊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推開203房,霉味混著廉價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撲面而來。
徐靈風半拖半拽地將陳亮甩到左邊床上,彈簧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震得墻上的相框微微晃動。
陳峰更沉,徐靈風膝蓋抵住床沿借力,后腰卻撞上床頭柜,碰倒的玻璃杯在地毯上滾出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