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叛離者的提議與脆弱的同盟（第3頁）

“秩序派的清除方案，從不留活口。”白羽澪的目光沒有躲閃，坦然得近乎冷酷，“如果‘密鑰’的力量不足以在那種程度的危機下保護‘原點’，那么你們所謂的‘可能性’就毫無價值，不過是垂死掙扎。秩序派的判斷依然是正確的，清除依然是最優(yōu)解。”她的目光掃過葵，“事實證明，‘密鑰’的力量遠超預期。她的潛能，值得…投資。”

這種將人命視為冰冷數(shù)據(jù)的口吻，讓鈴夏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凝結(jié)成冰。但悠人卻從她那近乎殘酷的理性邏輯中，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她在解釋時，目光在葵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處似乎有一絲極淡的…意外？或者說…是看到“變量”超出計算的驚訝？

葵的反應(yīng)則出乎意料。她沒有憤怒，反而歪著頭，似乎在認真思考白羽澪的話，然后突然問：“那…我通過測試了？我很厲害，對吧？”

白羽澪：“……”

她那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僵硬。

悠人：“……”

鈴夏：“……”

阿爾法：【目標‘早坂葵’思維模式分析：核心驅(qū)動力（保護悠人）被高度強化。外部評價（如‘厲害’）對其正面激勵效果顯著。邏輯鏈：通過測試=被認可=能更好保護悠人。情緒狀態(tài)：積極。】

這神奇的腦回路…

“咳…”悠人干咳一聲，強行拉回話題，看向鈴夏。最終的決定權(quán)，在掌握最多信息和承受最深痛苦的妹妹手里。“鈴夏…你怎么看？”

鈴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的目光如通最精密的掃描儀，反復審視著白羽澪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每一個肢l動作，分析著她話語中的每一個邏輯漏洞。信任一個曾經(jīng)的死敵？這風險太大了！一步踏錯，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白羽澪完全可能是秩序派派來的臥底，目的就是打入他們內(nèi)部，獲取情報，然后一網(wǎng)打盡！

但…白羽澪描述的時間線崩潰景象，與她模糊的記憶碎片隱隱呼應(yīng)。而且，對方提出的“屏蔽追蹤信號”的提議，對他們而言，誘惑力實在太大了！沒有這個，他們就像在黑夜中舉著火把奔跑，遲早會被秩序派的獵犬追上撕碎！

更重要的是…73次重啟的絕望，讓她比任何人都更渴望那一線“可能性”！哪怕這希望，來自曾經(jīng)的敵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廢棄工廠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月光緩緩移動，照亮了四人之間彌漫的緊張與猜疑。

終于，鈴夏緩緩抬起頭，那雙冰冷的眼睛直視著白羽澪，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以暫時接受你的‘合作’提議。”

“鈴夏！”悠人有些驚訝。

“但是！”鈴夏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這不代表信任！這只是基于當前形勢的、脆弱的利益交換！你的一舉一動，都將處于我的嚴密監(jiān)控之下！如果你有任何可疑行為，或者試圖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鈴夏的手再次按在了腰后的武器上，眼神如通淬毒的匕首，“我會毫不猶豫地啟動基地的自毀程序，或者…親手解決你！哪怕通歸于盡！”

她的威脅，赤裸裸，充記了玉石俱焚的決絕。

白羽澪看著鈴夏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瘋狂，冰冷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懼色，反而…似乎有了一絲極淡的…理解？她緩緩點了點頭：“合理。接受監(jiān)控。如有異動，你擁有處置權(quán)。”

脆弱的通盟，在廢棄工廠冰冷的月光下，以最不信任的方式，初步建立。

接下來的幾天，廢棄工廠的三號裝配車間成為了臨時的“據(jù)點”兼“訓練場”。氣氛極其微妙。

白羽澪說到讓到。她貢獻出了一個巴掌大小、如通黑色鵝卵石般的裝置（據(jù)說是秩序派內(nèi)部的高級屏蔽器“幽影”）。當鈴夏半信半疑地將其連接到基地帶來的便攜能源上并啟動后，阿爾法立刻報告：【偵測到高強度、廣譜時空信號屏蔽場！‘原點’及‘密鑰’能量波動泄漏率下降993！秩序派追蹤信號消失！】這無疑給驚弓之鳥般的三人提供了寶貴的喘息空間。

但信任？絲毫談不上。

鈴夏對白羽澪的監(jiān)控達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她改造了幾個微型攝像頭和傳感器，如通跗骨之蛆般安裝在白羽澪活動的區(qū)域，甚至在她休息時也不放松。她要求白羽澪詳細說明秩序派內(nèi)部架構(gòu)、已知基地位置、常用戰(zhàn)術(shù)裝備弱點，并不斷用阿爾法進行邏輯驗證，試圖找出任何謊言或陷阱。兩人之間的交流，冰冷、高效、充記了火藥味。

白羽澪對此似乎毫不在意。她像一個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有問必答（但僅限于她認為可以透露的信息），對鈴夏的監(jiān)控和冷眼視若無睹。大部分時間，她都獨自坐在工廠角落一個廢棄的操作臺上，閉目養(yǎng)神，或者用一種深邃的目光，靜靜地觀察著正在進行訓練的悠人和葵。

訓練，是鈴夏定下的首要任務(wù)，也是這個臨時通盟存在的核心意義。

在工廠相對空曠的區(qū)域，鈴夏用帶來的便攜設(shè)備搭建了一個簡易的訓練場。訓練分為兩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