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渝小時候去過馬場,李碧琦帶她去的。那一年她年紀尚小,只記得騎在馬背上不是那么舒服,還有點害怕,自此不再去了。就像當年報考志愿,李碧琦希望她出國學習歷史與瓷器文化,接自己的班,她直接出門遠行。
爺爺是這樣說的:“隨她去吧。”
現在算起來,已經過了好多年。
宜城的夜晚難得有今天這樣的天氣,一改往日的煙雨綿綿,沉靜厚重的城市多了些輕松柔軟的風。林凈寧帶她去的馬場在郊區,夜里的人不多,草場兩邊都是柔和的燈光,明亮溫暖。
林凈寧說:“一會兒給你挑匹馬。”
從城市過來,經過一段山道到這,先是一條長長的馬路,左邊是楊樹林,右邊是草場,像走在電影里。江橋開的慢,溫渝是隔著車窗看的,有人在騎馬,騎得不快。
她問林凈寧:“這要怎么挑?”
林凈寧微微側身,給她指了指外面在吃草的馬:“從遠處看,你得瞧它線條是否流暢,身體比例的協調,感官上得舒服。要是往近了看,門道就多了,血統也很重要。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好馬出在腿上。”
溫渝抿了抿嘴。
“怎么了?”林凈寧問。
溫渝笑:“那句話還怎么說來著,好人出在嘴上。”
林凈寧眼皮子一挑。
溫渝看他一臉意蘊不明的樣子,往邊上挪了挪:“我只是隨便想起來這么一說,你別對號入座啊。”
林凈寧冷哼。
溫渝別過臉,笑。
車子緩緩停在一處宅子門前,說是宅子,倒有些像湘西的吊腳樓,樓下是水,樓上是竹子做的房子,淡雅嫻靜,窗戶也是鏤空的景致。這種有錢人來玩的地方,還真是什么都有,處處都透著矜貴。
溫渝被侍者帶去換衣服,短衣,手套,長靴。她的頭發束氣在腦后有半匝,帶著馬術頭盔,襯得人有些英氣,一時還不習慣。
她出去的時候,林凈寧已經騎了一圈回來。
見慣了她白t牛仔褲的樣子,忽然這么一身裝束,林凈寧笑,扯了扯她的衣角,說:“看著還不錯。”
溫渝低頭看了一眼:“你笑什么?”
林凈寧假裝沉思道:“不像騎馬的,像是趕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