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嚴家在宜城北,地處偏僻,遠離鬧市,有一個兩層小別墅,外觀看起來肅靜簡樸,院墻上爬滿了舊時的紋路,院子里曲觴流水,是一個文人偏愛的去處。
夜里中雨匆匆而落,烏云遮起了天。
林凈寧到的時候雨勢變小,他知道李恪嚴喜歡附庸風雅,把玩瓷器字畫,特意帶了一方上等好硯過去的。
那晚出來開門的便是駱佳薇,只是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林凈寧不動聲色的落到別處,往里走去,看向客廳沙發上的李恪嚴身上,笑著問候:“老師。”
李恪嚴頗感意外,從報紙里抬起頭:“這么晚怎么過來了?”
林凈寧將領帶扯下來,徑自坐在一邊,將拎著的盒子放在李恪嚴面前,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倒了一杯,不修邊幅道:“可不就想您的茶了嗎。”
“你這臭小子。”李恪嚴眼神朝下,“這是什么?”
林凈寧扯扯嘴角:“尋得一方好硯,您掌掌眼。”
李恪嚴揭開盒蓋,拿出硯臺端詳了一會兒,連連稱贊:“確實是個好玩意兒,玉石通透,細膩光滑,做的也精致。”
“您喜歡就好。”
李恪嚴卻放下硯臺,道:“你這難得過來一趟,不會就為了送這個硯臺吧?那我才覺得稀罕,跟我還玩這個,有什么話直說。”
林凈寧眼神頓了一刻,喝了一口茶:“那您可是錯怪我了,今兒還真是為這個來的,就為這口茶。”
話里有話,卻不明說。
駱佳薇此刻已經走了過來,道:“要不我給你們拿些糕點吧,凈寧來一次不容易,這樣聊起來也有興致。”
李恪嚴擺擺手。
林凈寧往后懶散一靠,還真是像來了興致:“老師最近身體怎么樣?”
“吃得好睡得好。”
駱佳薇訕訕離開,去廚房準備糕點。
李恪嚴卻和林凈寧說起這硯臺,從清朝說到民國,骨子里還是文人風骨,字字句句不離文章段落出處,出口成章。而林凈寧倒真像是個來喝茶的,不溫不火的樣子,讓人難以捉摸。
中途李恪嚴去樓上接電話,林凈寧目光冷了。
駱佳薇端著一盤糕點走近,道:“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