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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書小說>我在末世種個田 > 第9章 張少校(第2頁)

第9章 張少校(第2頁)

她的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改造人殘骸,外骨骼的碎片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你和他,沒什么不一樣。”

“都是……用的人命喂大的怪物?!?/p>

審訊室的燈太亮,照得白季眉骨那道疤泛著青白。她指尖的鋼筆在文件上頓了頓,墨點暈開,像朵黑色的花。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她抬眼,目光像冰錐,“白色的走廊,消毒水味,還有……編號73?”

編號73。

這三個字像鑰匙,猛地捅開記憶深處那扇生銹的門。

我想起片段式的畫面:刺眼的白光燈,穿白大褂的人,手腕上勒著的紅色手環,上面用馬克筆寫著“73”。還有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總躲在走廊盡頭的玻璃門后看我,她左眉骨有顆小小的痣,笑起來會露出兩顆小虎牙。

是白季。

那時侯她不叫白季,我們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她是所長的女兒,偶爾會偷拿父親口袋里的水果糖,隔著玻璃門塞給我。糖紙在燈光下閃閃的,是那段灰白日子里唯一的亮。

“研究所……”我喉嚨發緊,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你是……白所長的女兒?”

白季笑了,笑聲很輕,卻帶著淬了冰的尖刺:“你總算想起來點了。那你還記得,幾年前的那場爆炸嗎?”

幾年前。礦場還沒遇難,陳姨還在,我大概十歲。

記憶里的火光沖天,玻璃門碎成千萬片,白大褂們尖叫著亂跑。我蹲在實驗臺底下,手里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水果糖,糖紙被汗水浸得發皺。爆炸是從主實驗室傳來的,那里是白季父親待得最久的地方。

“他們說,是實驗l失控?!卑准镜穆曇舻拖氯ィ摴P尖幾乎要戳穿文件,“是編號73,也就是你,掙脫了束縛帶,碰倒了輻射源,害死了我父親,還有七個研究員。”

我猛地抬頭,血沖上頭頂:“不是我!我沒有!”

我記得那天的細節:主實驗室的門鎖是從外面被撬開的,有人在通風管里放了易燃氣l,我親眼看見所長的義子——那個總對我吹胡子瞪眼的高個子青年,在爆炸前五分鐘,把我從隔離室拽出來,往主實驗室的方向推。

“去,把里面的藍色試劑拿出來,”他塞給我一把鑰匙,眼神陰鷙,“拿到了,就讓你跟那個姓陳的女人走?!?/p>

我當時怕得發抖,卻想早點跟陳姨離開那個鬼地方。我擰開主實驗室的門時,聞到了濃烈的煤氣味,然后就聽見“轟”的一聲,熱浪把我掀飛出去。

等我醒過來,陳姨正抱著我往研究所后山跑,她的手在流血,懷里揣著個發燙的金屬盒。她只說:“小爽,忘了這里的一切,我們去礦場,再也不回來?!?/p>

原來那不是意外。

原來白季的父親死在了那場爆炸里。

原來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害死了他。

“陳姨知道。”我啞著嗓子說,鐵鏈在墻上蹭出刺耳的響,“是白所長的儀子,他逼我去的!他想偷試劑,嫁禍給我!陳姨看見了,她能作證!”

白季的眼神暗了下去,像被掐滅的燭火。她從抽屜里拿出張泛黃的照片,推到我面前——照片上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抱著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背景是研究所的白色大門。男人笑得溫和,正是白季的父親。

“陳姨死了?!卑准镜穆曇艉芷?,平得像結了冰的湖面,“當人發現她的時侯,天空正飄著鵝絨大雪,她被埋在了底下。我挖了三天,只找到她半只帶血的布鞋,還有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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