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難得下山一趟,便當作放松片刻吧!”她邊說邊拿起桌上一塊精致的桂花糕,遞到裴峋嘴邊,“師兄你太緊張了!不過就是妖狐!師兄出馬,不還怕什么?”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對裴峋毫無用處。
“成何體統!”裴峋低聲斥道,神情嚴肅,鈴蘭卻不以為意,輕笑著將糕點塞進他口中,模樣靈動如山谷間的一株鈴蘭花。
那鈴蘭花,便是裴峋為她取名的由來。
當年他抱著奄奄一息的她行經天元山下,正值君影草開,滿谷銀白,淡香悠遠。裴峋當時想,或許這孩子,便如那漫山遍野的小白花般動人,純粹且頑強。
在把她抱回門派以后,他師父正好出關,道是小姑娘有仙緣,而且還與他十分契合,若是結為道侶雙修,兩人修為都會突飛猛進。
裴峋永遠忘不掉他那一瞬間有多震驚。
可師尊金口玉言,他不能違抗師命。
在那之后,鈴蘭就成了他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也成了他未婚妻,只是婚期被他一拖再拖,師父最近催得緊,讓他頭大。
實在是……他看鈴蘭像妹妹、像女兒,就是不像妻子。
糕餅入口,甜香馥郁。裴峋本已辟谷多年,極少進食,最后一次沾染人間煙火,還是因鈴蘭鬧著要吃酒樓的點心,他不得不陪她同桌用膳,才破例動了筷。
鈴蘭是個很好哄的姑娘,陪陪她,給點吃的,她就開心了。
想到這兒,裴峋有些失神。
“妙啊!妙啊!”鈴蘭看著舞女娥娜的舞姿,不禁隨歌舞晃著身子,毫無章法,可無疑是奪目璀璨。
已經生成了女人的模樣,卻依舊小女孩兒心性。
他想對鈴蘭嚴厲一些,只可惜天元派的老祖、師尊和九個師伯、師叔,以及一大堆師兄弟都不允許她受一點委屈。
說到底,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鈴蘭是天元派唯一一朵紅花,受盡寵愛,誰都不能欺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