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和鈺恰好在這時看過來,“還不服氣?那本官就做點好事吧,把你指給這村里哪個鰥夫做媳婦。反正本官能仗勢欺人,你們敢不聽命,有的是辦法逼得你們活不下去。”
怎么會有昏官做惡事還如此理直氣壯的?
見凌初不吭聲,辛和鈺覺得沒趣,得寸進尺道:“要不就那個妞兒的夫君吧?他們家疼媳婦,肯定不會虧待你。”
他以為凌初會陰陽怪氣地求饒,亦或梗著脖子不肯服軟,不成想凌初只是淡淡說了句:“他們騙你的。”
辛和鈺一愣,連剛鋪好床準備離開的桑青也看了過來,凌初垂著眼,面上沒有半點波動。
“他們家肯定做了虧心事,至少對妞兒不可能那么貼心。”
“為什么?”辛和鈺問。
凌初眼珠子一轉,“可能……是水鬼告訴我的吧?不過怎樣都不重要了,反正我馬上就要嫁入他們家。”
辛和鈺氣笑,“行,本官收回成命。”
“大人不會出爾反爾?”凌初眨眼,“該不會等案子結了再新賬舊賬一起算吧?畢竟您能仗勢欺人。”
原就是玩笑話,只等辛和鈺再保證一句就是了。
偏偏辛和鈺不肯順著她。
矜傲的公子哥瞇起眼,指尖點著扇柄,幽幽暗光下,那抹似笑非笑讓人背后一涼。
“看來辛家的名聲還不夠惡,讓你有膽子在我面前討價還價。”
眼見辛和鈺冷下臉,桑青雖然對凌初有成見,但還是提醒了一句:“凌娘子,我們大人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他給了臺階,你下就是了。”
凌初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辛家少爺就是不講理。他拿別人取笑可以,別人卻斷斷不能與他玩笑。
不過她本身就沒資格討價還價,討沒趣也是活該。
“咱們剛到村頭的時候,不是有片田嗎?一對夫婦在割稻,那婦人挺著快臨盆的肚子彎腰費勁,不過是動作慢了些,就遭丈夫一記耳光。她那個丈夫,晚上就站在妞兒夫君旁邊。”
辛和鈺不禁猶疑。
他根本沒注意到田里的夫妻,更不可能留意誰站在妞兒夫君的旁邊。
不過這些無足輕重的事,看到了又怎樣呢?
“你想說,那男人是個毆打妻子的惡漢,能跟這種人關系不錯,所以妞兒夫君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不屑搖頭,“太武斷了,還以為你能說出什么呢。”
凌初撇撇嘴,“和惡漢關系好的不一定是惡漢,但一定不會是良善。再者,晚上那個婦人也在,從頭到尾她都低眉順目,唯獨妞兒婆家說話的時候,她才直勾勾地盯著那家人。”
聽到這里,辛和鈺已經沒了耐心,正要打斷凌初,就聽到她說:“在妞兒婆婆露出手上的牙印時……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