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梁上偏頭看他,他的臉隱沒在燭火間,卻像是寒夜里融化不了的冰。
門被闔上。
那我如何收場?
思忖間,卻聽到他的嘆息:“陛下。”
原來他知道我在。
我正想一個翻身帥氣登場,結果酒意上頭,一陣天旋地轉,摔了下去。
然后被他接在懷里。
他看著我,如玉的臉上還是溫柔的笑,絲毫看不出剛才方寸不讓的冷意。
只是那雙眼在燭火的襯托下顯得晦暗不明。
我從他懷里站起來,帶起一陣微風,祠堂的燭火閃爍起來。
“蕭瑾安”我注視著他,鄭重地說:“若不想笑,便不要勉強。”
霍臨淵總是冷著個臉像塊木頭,所以我愛看瑾安笑,但絕不是這樣的。
我想我做了決定。
他怔愣一瞬后嘴角的弧度淡了下去,但那雙眼卻開始染上溫度。
哼。
撇了撇嘴,從前在我面前都是裝的吧。
我不去看他,卻覺得他在看我,但我沒找到證據。
衣袖被他拉住。
我從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醉得衣衫凌亂,臉也紅得不成樣子,實在丟人。
良久的沉默后,我羞成怒地瞪著他:“我走了!”
“陛下。”瑾安偏頭看著我,一副可憐神色,像極了從前小白闖完禍歪頭看我的模樣:“您走了,我便要在祠堂跪一晚上。”
他就是吃準了我不忍。
我的確不忍。
一個人過除夕夜,鐵做的人也會難過的。
于是我別扭地問他:“想去燈會嗎?”
除夕夜的燈會最是熱鬧,我去給他買個兔子燈,想來他心里會好受些。
我也有點想念東街的糖葫蘆,于是轉過身,兇巴巴地往門外走。
“跟我走。”
“遵命。”
他的聲音含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