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日寅時,汴京皇城的廝殺聲尚未傳到內宮,福寧殿的朱漆大門已被禁軍撞開。
趙佶穿著一身不合身的龍袍,被梁師成半推半架地搡到殿中,靴底沾著的塵土蹭臟了金磚地面。
他身后跟著蔡京等數十名大臣,人人臉上掛著哭相,卻偏要擠出擁立的狂熱。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
梁師成踹開跪在地上的趙煦,尖聲道,“哲宗陛下自宮以后,已無力理政,還請禪位于端王殿下!”
趙煦被鐵鏈鎖著琵琶骨,血順著囚服往下滴。
他看著眼前這個只會踢球作畫的弟弟,突然狂笑起來:
“趙佶!你可知蕭烈的狼牙棒上還沾著章楶的血?你坐的這龍椅,是用十萬禁軍的尸骨堆起來的!”
趙佶嚇得縮了縮脖子,手里的玉圭“當啷”掉在地上。
蔡京連忙撿起遞還給他,厲聲呵斥:
“陛下自宮之傷未痊愈,休要胡言!端王殿下仁厚,定能保全大宋社稷!”
殿外突然傳來甲胄碰撞聲,皇城司指揮使蕭逸塵帶著四千精銳衛戍兵闖了進來。
他身著烏金軟甲,腰間佩劍隱有龍吟,目光掃過殿中眾人時,最終落在趙佶身上,單膝跪地:
“臣蕭逸塵,恭迎新帝登基!”
這聲“新帝”徹底擊碎了趙煦的最后一絲希冀。
他望著蕭逸塵,這個他親手提拔的武道宗師,曾許以“皇城司可掌天下密探”的重權,如今卻成了逼宮的急先鋒。
黎明時分,趙煦趁著禁軍換防的間隙,用藏在發髻里的鐵絲撬開鐐銬。
他按照昨夜與心腹的約定,摸向皇城司的西角門,那里本該有蕭逸塵安排的四百精銳,護送他突圍至濟州,投奔手握三萬邊軍的慕容復。
“蕭指揮使,朕在此!”
趙煦躲在假山后低喝,聲音因激動而發顫。
蕭逸塵從暗影中走出,身后的衛戍兵卻舉起了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