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隱藏室友（第2頁）

小貓的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他看見啄心腕表的秒針在陰影里跳動，每一格都像扎在神經(jīng)上的針。那只手此刻正撫過他膝蓋上未愈的擦傷，帶著醫(yī)生檢查傷患般的專注，卻又像在把玩什么珍貴的藏品。

啄心收回手時，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小貓顫抖的膝窩。啄心頓住了

——太完美了。

這具身l的每一分戰(zhàn)栗都恰到好處：瞳孔收縮的幅度，喉結(jié)滾動的頻率，甚至因疼痛而紊亂的呼吸節(jié)奏。就像精心設(shè)計的機械裝置，連恐懼都計量得精確無比。

真可憐。

啄心忽然笑了，拇指重重碾過那道傷口。小貓悶哼一聲，眼角立刻泛起生理性的紅暈，可啄心分明看見——在那濡濕的睫毛遮掩下，對方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像是某種心照不宣的挑釁。

柜子那么高，啄心松開鉗制，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手，爬上去很辛苦吧？

小貓蜷縮在地板上，校服領(lǐng)口被扯開，露出鎖骨處新鮮的抓痕。他的呼吸仍然紊亂，可指尖卻無意識地在地板上畫著圈，像只饜足的貓在玩弄獵物。

學(xué)長好兇啊

尾音拖得很長，帶著黏膩的甜。啄心注視著那截若隱若現(xiàn)的舌尖，忽然想到這孩子的出場為什么會在那么高的柜子里呢。

啄心垂著眼睫整理床單時，小貓就盤腿坐在地板上看。

劣質(zhì)復(fù)合地板透著涼意，灰塵在陽光下浮沉。小貓的腳趾無意識地蹭著地面，留下一道道淺痕。他不出聲，只是歪著頭，目光像把鈍刀，緩慢地剮過啄心每一個動作——抖開被褥，撫平褶皺，拾起枕邊掉落的毛巾。

涼。

突然的抱怨打破了沉寂。小貓仰起臉，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著虛假的委屈。啄心停下動作，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膝蓋上——那里沾著一點灰塵，像是故意蹭上去的。

沉默在空氣中凝結(jié)。

最終啄心還是彎腰把他抱了起來。小孩的身l輕得過分，像一具空心的木偶。濕巾擦過腳踝時，小貓突然咯咯笑起來，冰涼的指尖劃過啄心的喉結(jié)。

哥哥真好。

甜膩的尾音拖得很長，像融化的麥芽糖。啄心沒有回應(yīng)，只是機械地擦拭著他手肘的污跡。棉絮從濕巾邊緣探出頭，沾在小貓的皮膚上，像一片將落未落的雪。

床鋪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小貓被放回上鋪時，故意用腳尖勾了下啄心的腕表。金屬表帶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在昏暗的室內(nèi)久久回蕩。

啄心站在床邊，忽然想起實驗室里那些不肯安分的白鼠——明明已經(jīng)注射了藥劑，卻還要在籠子里徒勞地轉(zhuǎn)圈。

他轉(zhuǎn)身繼續(xù)整理床鋪，背后傳來小貓低低的笑聲。

琢藥通學(xué)

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如通耳語。

會喜歡這樣的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