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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友諒的猜測沒有錯,朱文正在清點守軍時臉色也并不好看,兩個月以來的惡戰,讓城中守軍不足一萬,而且這還是在收編了眾多囚徒民工的前提下。
“明天開始,陳友諒的進攻應該會更加猛烈吧,洪都九門,每個門只能有千余人把守,壓力很大。而且最重要的還是,援軍到底什么時候來?”
朱文正搖了搖頭。
“不知道這算不算死局?”
“那不是還有最后一個錦囊?打開看看?”鄧愈提醒。
朱文正從懷中掏出寫有三字的錦囊,仔細閱讀。讀完,他長呼了一口氣。
“原來標弟早就料到會成現在這種局面,當務之急是讓我們將敵情傳遞出去。好讓元帥派人來支援,而且還有最后的一招。”
“哪一招?”鄧愈不解。
“嘿嘿,讓我先賣個關子。”朱文正笑得很燦爛,隨即揮了揮手。
“先找人吧,來人!把拼命王張子明喊過來!”
一個其貌不揚,甚至有幾分猥瑣的小個子來到了朱文正面前。
“張子明,你怕不怕死?”
那張子明不屑地笑笑。
“大都督可曾聽聞我的外號?可知拼命二字是哪來的?”
“我這里有一項任務,九死一生,你看……”
還沒等朱文正說完,張子明便一拍胸脯。
“這活!咱老張接了!”
半夜,月色正濃。
一個瘦小的人影身著陳漢士兵的衣甲,從洪都城中翻出。那人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飛奔而去,身影漸漸與夜色融為一體。
城墻上的朱文正和鄧愈對視一眼,他們二人都明白,張子明這一去,關系著洪都、應天,甚至天下的走向。很多時候的歷史,不只是由大人物書寫,那些有名字或者無名的人,同樣會在歲月長河中,留下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哪怕微小,仍熠熠生輝。
“陳友諒的軍隊已經把洪都圍得水泄不通了,你覺得他能把消息傳遞出去么?”鄧愈不免有些擔心。
朱文正抬頭。
“這只能看天意了,非人力能左右,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為他向各路神祇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