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不準后退!他們的火銃有時間限制,快沖進去廝殺!”
陳友諒聲嘶力竭地吶喊,卻喊不回渙散的軍心。他只好抽出腰間的天子劍,砍殺了幾個士兵。
“再敢后退一步者!殺無赦!他們的火銃需要裝填,就趁著這空隙,給我攻進去!”
在他的威壓下,陳漢士兵再次組織好了隊伍,用血肉之軀去填補無底洞。
“將軍,我們也要頂不住了!”鄧愈的副將也萬分焦急,眼看著這么多人沖進來,火銃的裝填速度永遠是硬傷。
“裝填!齊射!不要怕!援軍馬上就來!”
隨著一批接一批的陳漢士兵倒下,城墻的缺口堆了一堆又一堆的尸體,悲壯異常。卻仍有數不盡的人沖了進來,趁著火銃隊裝填的間隙,已經沖到數十步之前,鄧愈也毫無辦法,無奈閉起了眼睛。
“莫非真的完了?”
“鄧將軍莫慌!我們來了!”
隨著兩聲咆哮,守將牛海龍和薛顯殺到,轉眼便與敵軍廝殺至一起,這也是洪都保衛戰至今,兩軍真真正正的第一次短兵相接。此二人皆不是泛泛之輩,士兵在守將的帶領下也殺紅了眼,竟硬生生地將陳友諒的士兵殺出了城墻外。還沒等陳漢士兵反應過來,鄧愈的火銃隊已再次裝填完畢,彈丸齊射,如同割麥子一般,成群的陳漢士兵再次被放倒。
一枚彈丸擦著陳友諒的頭皮而過,這位陳漢的梟雄皇帝第一次感覺到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撤!快撤!”
士兵們本來就已經軍心渙散,聽到軍令時更恨爹娘少了幾條腿。
望著撤退的敵軍,鄧愈卻并沒有放松。
“二位將軍,快去守你們各自管轄的城門,我這邊大都督一會便會支援過來!”
二人自然不會客氣,這時候戰局的焦急已經不會給他們客氣的資格。
“先扎木欄,再砌墻!火槍隊戒備!”
敵軍當然賊心不死,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鄧愈居然率眾人邊砌邊射,活生生打退了幾波進攻。
等到朱文正趕來支援時,城墻的缺口已經被修復,看到了朱文正,鄧愈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脫力,就這么倒了下去。
朱文正扶起鄧愈,二人對視,卻放聲大笑。
“文正,你知道么,我補的不是城墻,我補的是天!”
朱文正笑著,臉上卻流淌著熱流。
“補的是天,是天!”
陳友諒不是庸人,自然很快就想到了破局的方法,當陳漢士兵扛著盾牌再次來到撫州門,卻看到城墻上的空洞被木柵欄和城磚修補得異常堅固,顯然已經不是人力能攻破了。這位陳漢的皇帝越想越氣,只覺得舌根發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此役,我必然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