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白嵐煙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唐子謙,“為什么?!”“好說,”唐子謙這會再也不見方才的慌亂,笑著為白嵐煙解惑,“我沒在你眼中看到一絲一毫對兄長受傷,拼死保護你們的喜悅和感激。
”“你在警惕。
”他直直盯著白嵐煙。
“面對傷到這種地步的卿辭,你很開心么?他殺了所有的土匪,為你們所有人殺出一條生路,我怎么看不到你的感動,反而是——”他頓了一下,慢吞吞的打量著白嵐煙,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這才接道:“恐懼?”他唇角微勾,“你在恐懼,為什么?”白嵐煙聽了他的話反而平靜下來,她注視著唐子謙,神色淡淡,好似還是之前那個永遠都乖巧聽話的白家庶女,可她說出的話并不像她表現出來的溫柔。
“先生雖說是我白府的貴客,但是這樣插手我白府事宜,未免有些多管閑事了。
”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兄長與我向來關系和睦,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不勞唐先生費心了。
”唐子謙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只微微點頭,“話雖這么說,卿辭與我還是頗有緣分的,我們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說是知音也絲毫不為過。
我們之間的事情,也不勞白小姐費心了。
”一模一樣的話被他輕飄飄的拋回來,白嵐煙明白這就是不打算讓步的意思了,她并不打算在這里把所有話都說明白,事情還遠遠沒有到達撕破臉皮的地步。
于是她微笑著往后退了兩步,屈膝行禮,“有唐先生這樣的知音,兄長想必開心得很,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轉身回了里屋,還順手帶上了那扇隔音不太好的門。
她一走,唐子謙皺著的眉頭終于緩緩松開,他的目光漫無目的的落在白卿辭身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就像唐子謙說的,這寨子里存放了不少傷藥,賀黎很快帶了些回來,又被唐子謙打發出去幫葉靈兒了。
唐子謙拿著傷藥,罕見的有些為難。
白卿辭傷的太重,身上幾乎到處都是傷口,尤其是腰側的一處傷口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劈成兩半。
其他地方都還好說,但是有些傷口在不太方便的地方,唐子謙實在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他不是不能喊其他女性來幫忙,但是白卿辭一向以男性身份示人,現在在這個寨子里知道白卿辭是女孩的,除了她自己就是唐子謙了。
要是在白卿辭昏迷的時候被他破壞了計劃,不知道要有多麻煩呢。
唐子謙猶豫了一下,盯著白卿辭的傷口,嘆了口氣,伸手挑開傷口附近的衣物。
雪白的藥粉被灑在血肉模糊的傷處,尖銳的疼痛深入骨髓,白卿辭在眩暈中感覺到渾身上下原本麻痹的痛覺又顯露出來,肌肉下意識的繃緊,想要躲開這份疼痛。
但她還沒動兩下,就被一股力道按在原地,無意識的動作并沒有帶上很大的力氣,于是她輕而易舉的被控制住。
身體各處不斷傳來痛楚,隨后是傷口被覆蓋裹緊的觸感。
白卿辭在迷迷糊糊中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唐子謙在幫自己上藥包扎。
也許是嫌發絲有些麻煩,于是唐子謙攏了攏頭發將他們低低束在腦后,清俊的面孔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分外溫柔,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著,動作輕柔的處理傷口,上藥。
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的繞了兩圈,最后微微用力,打出一個漂亮精巧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