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課業……
卻是連一個字都不曾親自動筆寫過。
尤其是這一個月,他實在忙碌的緊。
“兒子先行告退。”
……
廊檐下,書童偷眼覷著虛掩的朱門,聲音不輕不重道:“公子,您方才為何不對侯爺據實以告?”
裴臨慕才幽幽嘆道:“縱使說了也無用,不過徒增父親煩憂罷了。”
“我自己再忍些時日也無妨。”
書房的雕花木門“砰”的一聲被猛地推開,檀木門框在墻上撞出沉悶的聲響。
“究竟出了什么事!”永寧侯負手而立,聲音低沉。
裴臨慕臉色煞白,故作驚慌,失聲道:“父親,沒”
“真的什么事都沒有”
永寧侯皺的眉間溝壑深得能夾死只蒼蠅,目光冷冷地掃向裴臨慕身后瑟瑟發抖的書童:“你來說!”
“若敢有半句虛言,本侯即刻就將你發賣出去!”
書童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叩在青石板上:“侯爺饒命!”
“求侯爺開恩啊!”
“不是奴才存心隱瞞,實在是”
“實在是公子再三叮囑,要奴才守口如瓶”
話未說完,已渾身抖如篩糠。
永寧侯:“說!”
書童瑟縮著身子,指尖不安地絞著衣角,偷眼覷了覷裴臨慕的臉色,又慌忙垂下眼簾,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顫聲道:“奴、奴才這就說……”
“奴才全都告訴侯爺。”
“這段時日,公子在書院里實在是太難了。”
“府上這些事鬧得滿城風雨,書院里也傳得沸沸揚揚。公子每日去學堂,那些同窗不是當面指桑罵槐,就是背地里指指點點。但凡公子走過,四下里便響起竊竊私語,那些目光……那些話……”
書童說著說著竟紅了眼眶:“公子他日日受這般折辱,卻還要強撐著讀書。這身子骨,如何能不憔悴啊……”
永寧侯滿腔怒火為之一滯,神色訕然道:“書院中皆是飽讀圣賢之書的讀書人,怎的連這點明辨是非的能耐都沒有?只會一個勁兒地隨波逐流,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