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余之遇用投影儀給臨水小學的孩子們放電影。
對于孩子們而言,看電影是絕對新鮮的體驗。在臨水下面的村子,電視機和智能手機十分缺乏,更不要說看電影和上網,動畫片是什么,很多孩子都不知道。當城市的孩子玩樂高時,捉迷藏,下水摸魚,爬樹捅鳥窩,填滿了他們的童年時光。
余之遇以前曾聽奶奶說過,老人家小時候時,鎮上會放露天電影,那時候日子過得還很窮,吃飽穿暖是最高追求,偶爾會放的露天電影,是當時唯一的娛樂消遣。
奶奶便和小伙伴一起,早早帶了小板凳去占位置,往往一場電影看下來,不知撐死了多少蚊子。可即便如此,每次放露天電影時,都是人擠人的場面。
此前,余之遇沒想到臨水如此落后,她以為奶奶那個年代的小鎮生活已經是最底層的,可到了這,那滿目的貧瘠,如不親眼所見,她想像不出。于是受露天電影的啟發,才在來臨水的當晚爬了半夜的網,購買了一臺投影儀,除了可以定期給孩子們放電影,平時也可以作為教學使用,一舉兩得。
肖子校站在教室門口,看到孩子們坐得板板正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屏幕,時而隨劇情微笑的面孔,勾了勾唇。
他視線一抬,便看見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余之遇,此刻,她像個孩子似地胳膊肘拄在桌案上,雙手托腮,一臉的認真投入。為了確保投影清晰,室內光線昏暗,肖子校卻將眉眼處的溫柔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五年前初遇她時,女孩子的眉眼還很青澀稚嫩,人也比現在略胖了那么一點點,或許也不是真的胖,只是她當時有點嬰兒肥。
起初,肖子校沒看出來她醉了,因為她說話還有邏輯性,所以當她舉著杯酒過來說:“哥哥,一起喝酒啊。”他以為她和那些搭訕自己的女人是一路的,只是,她的開場白不夠新鮮,也太直白。
可她穿著白色的連帽衛衣和牛仔褲,還背了個雙肩包,明顯的學生打扮,也沒有化妝,素著一張小臉,又和那些泡慣了夜店的濃妝艷抹的女人不同。
但肖子校也沒有接茬。他外表出眾,從小受女孩兒青睞,早習慣了這種場面。
余之遇并不認為他的沉默是拒絕,自顧自地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枕著自己的胳膊,側頭看他:“你長得那么好看,怎么不笑呀,不開心嗎?”
肖子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依舊沒理她。
余之遇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喝了一小半:“哥哥我和你說,一醉解千愁的說法都是騙人的,我親身試驗過,你別上當了。”
肖子校終于給了她一個眼神。
她似是得到鼓勵,微瞇著眼睛朝他笑:“你請我喝酒吧,我傳授你快樂的秘訣。”
聽她先前那番話的意思,顯然她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才跑到酒吧喝酒,現在卻要傳授他快樂的秘訣。肖子校覺得小姑娘是來騙酒喝的,他問:“要是你的秘訣不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