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政府門口,晨霧還未散盡,陽光透過薄霧灑在青灰色的臺階上,映出一片冷清的光。
張大山的母親坐在擔架上,枯瘦的身子裹在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里,雙手緊緊抱著骨灰盒。
她低著頭,渾濁的眼睛盯著盒子上那張褪色的照片,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沒說,仿佛整個人都被抽空了魂。
羅澤凱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視線與她齊平,聲音放得很輕:“阿婆,我是鎮黨委書記羅澤凱。”
他頓了頓,伸手輕輕拍了拍老人干瘦的手背,“您辛苦了。”
老太太仍舊沒抬頭,只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骨灰盒的邊緣,像是想從冰冷的木盒上汲取最后一點溫度。
張大山站在一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裝什么好人?我爹都燒成灰了,你還在這兒演戲?”
他嗓音沙啞,眼睛里布滿血絲,顯然已經很久沒睡好。
羅澤凱沒理會他的挑釁,仍舊看著老太太,聲音低沉卻清晰:“我知道您心里苦。”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柔和,卻又帶著某種隱晦的提醒,“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政府不會讓任何人利用您的痛苦,也不會讓任何人拿您的感情當籌碼。”
他話里有話——張老太爺的死,沒那么簡單。
可老太太耳朵背,只是茫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張大山見狀,突然暴怒,一步上前,猛地從母親懷里奪過骨灰盒,高高舉過頭頂,沖著四周的人群嘶吼:“你們聽見了嗎?他說不會讓我們被利用!
可我爹都死了!
你們還在講這些屁話!”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嘶啞中帶著壓抑的哭腔,眼眶通紅,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幾個村民跟著喊起來:“對啊!
別在這兒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