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國道上顛簸前行,窗外的景象漸漸從高樓變成了低矮的民房。孫玉穎的心一直懸著,手機信號時斷時續,母親發來的幾條信息都帶著慌亂的語氣,說小區里已經有人開始搬東西往鄉下走了。
“姑娘,前面好像堵死了。”司機猛地踩下剎車,指著前方排成長龍的車隊。孫玉穎探頭望去,只見遠處的路口圍著一群人,隱約能聽見爭吵聲和警笛聲。
“師傅,能繞路嗎?”她急得手心冒汗。
司機皺著眉搖頭:“這國道就一條,繞路得穿村子,那些小路怕是早就被車堵死了。”他嘆了口氣,“要不你在這兒下車?往前走走看,說不定能找到別的車。”
孫玉穎咬咬牙,付了錢,抓起背包就往人群里擠。越往前走,混亂的氣息越濃。幾個交警在指揮交通,嗓子都喊啞了,可沒人聽他們的。一輛面包車上的人正和路邊的村民爭吵,好像是為了搶一箱礦泉水。
“讓讓!麻煩讓讓!”孫玉穎拼盡全力往前擠,背包里的瑞士軍刀硌得她肋骨生疼。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終于看到了通往父母小區的岔路口,可路口被一輛側翻的貨車堵得嚴嚴實實。
她心里一涼,只能沿著路邊的田埂往小區方向走。秋老虎的太陽毒辣得很,曬得她頭暈眼花,喉嚨干得像要冒煙。背包里的水早就喝完了,她只能咽著唾沫,加快腳步。
遠遠地,終于看到了熟悉的小區大門。可門口的景象讓她心頭發緊——鐵門被人用鐵鏈鎖了起來,幾個穿著保安服的人拿著棍子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出。
“大爺!我是里面的住戶,我爸媽在里面!”孫玉穎跑過去,對著一個認識的老保安喊道。
老保安探出頭,看清是她,臉色復雜地搖搖頭:“小玉啊,不是大爺不讓你進,是上面剛下的通知,說要封小區,怕外面的‘病’傳進來。”
“什么病?我爸媽年紀大了,我必須進去看看他們!”孫玉穎急得快哭了。
就在這時,小區里傳來母親的聲音:“玉穎!”她抬頭一看,父母正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父親扶著母親,兩人都在朝她揮手,臉上記是擔憂。
“爸!媽!你們沒事吧?”孫玉穎對著樓上喊。
“我們沒事!你別進來了,外面亂得很!”父親扯著嗓子回應,“你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孫玉穎怎么可能走?她繞著小區圍墻轉了一圈,發現西側的圍墻有處缺口,是以前施工時留下的,平時用鐵皮擋著。她用力推開鐵皮,鉆了進去,落在一片雜草叢里。
一路小跑著沖到樓下,剛進單元門,就看見父母站在樓梯口等她。母親一見她,眼淚就掉了下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你可算來了!沒受傷吧?”
“我沒事,媽。”孫玉穎抱住母親,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回到家,父親給她倒了杯溫水,看著她蒼白的臉,眉頭緊鎖:“玉穎,你老實告訴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前幾天讓我們囤貨,今天又急匆匆跑回來,是不是知道什么?”
孫玉穎深吸一口氣,決定把一切都告訴他們。她從那些反復出現的夢境說起,講到超市的物資短缺、陳宇的提醒、林教授的分析,還有路上看到的混亂景象。
“爸,媽,末世要來了。不是普通的臺風,是全球性的災難,會有地震、極端天氣,可能還有……被病毒感染的怪物。”她看著父母的眼睛,語氣無比認真。
母親愣住了,手里的水杯晃了晃:“你……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怎么凈說胡話?那些夢怎么能當真呢?”
父親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玉穎,我知道外面很亂,大家都在慌,但你也不能胡思亂想。什么末世?什么怪物?那都是電影里的情節!”
“爸!我說的是真的!”孫玉穎急得提高了聲音,“您看看新聞!看看外面的情況!這不是普通的混亂!再不想辦法準備,到時侯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夠了!”父親猛地一拍桌子,“你一個大人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跟著別人瞎起哄!我看你就是壓力太大,腦子出問題了!”
母親拉著她的手,眼圈泛紅:“玉穎啊,媽知道你擔心我們,但別自已嚇自已。等這陣風頭過了,一切都會好的。你要是累了,就在家好好歇歇,別想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