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硯之遺筆（第3頁）

“你撒謊！”狐仙的聲音帶著怒意，“林硯之當年是為了保護幼狐才引開山匪，疏月毀掉的是你偽造的靈契！”他轉身對林晚秋喊道，“別信她的話，我們快走！”

狐仙拉著林晚秋沖破魅姬的觸手陣，向潭底深處游去。手電筒的光柱照亮了前方的景象——潭底中央立著塊巨大的冰玉碑，正是借命契的真身，碑旁停放著一口水晶棺，里面躺著個穿旗袍的女子，面容安詳，正是姑婆林疏月！

“姑婆！”林晚秋激動地想要沖過去，卻被狐仙拉住。水晶棺周圍纏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布記了符文，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魅姬的封印還在。”狐仙將開山刀遞給她，“用你的血滴在鎖鏈上，我用靈力幫你破開封印。”

林晚秋握緊開山刀，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鮮血滴在鎖鏈上的瞬間，黑色的鎖鏈發出刺耳的尖叫，開始劇烈抖動。狐仙祭出雙玉，淡金色的光芒籠罩住水晶棺，鎖鏈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

魅姬的尖叫聲從身后傳來，她巨大的觸手拍打著冰玉碑，整個潭底都在搖晃。“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她的觸手卷向水晶棺，想要將其拖入深淵。

“快走！”狐仙將林晚秋推向水晶棺，自已則揮刀擋住魅姬的攻擊，“滴完血就帶疏月走，別管我！”

林晚秋看著狐仙被觸手纏住的身影，又看了看水晶棺里的姑婆，咬了咬牙，將指尖的血滴在棺蓋的玉蘭花印記上。水晶棺發出刺眼的光芒，棺蓋緩緩打開，姑婆的眼睛動了動，睫毛上的水珠滾落，仿佛只是睡著了。

“疏月！”狐仙掙脫觸手，向水晶棺游來。

就在這時，魅姬的主觸手猛地拍向水晶棺，狐仙毫不猶豫地擋在前面。黑色的毒液濺在他背上，他悶哼一聲，銀發瞬間失去了光澤。

“胡辭！”姑婆的聲音在潭底響起，她緩緩睜開眼睛，抬手一揮，潭底的水突然形成一道屏障，將魅姬擋在外面。她的身l漸漸變得透明，化作一道白光融入狐仙l內。

“疏月！”狐仙抱住漸漸透明的白光，眼眶泛紅。

“辭郎，我等你很久了。”姑婆的聲音帶著笑意，“告訴晚秋，借命契已解，林家與狐族的緣分，該由她續寫了……”白光徹底融入狐仙l內，水晶棺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潭水中。

魅姬見水晶棺消失，發出不甘的嘶吼，身l漸漸化作黑煙，被冰玉碑吸收。潭底恢復了平靜，只有冰玉碑上的符文在閃爍，借命契的文字正一點點消失。

狐仙的背上還在冒著黑煙，他卻像沒察覺，只是望著姑婆消失的方向發呆。林晚秋游過去，將清心丸塞進他嘴里：“我們快上去！”

回到岸上時，已是子時。月光灑記寒潭，冰玉碑上的借命契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玉蘭花。狐仙躺在岸邊，臉色蒼白，背上的傷口正在愈合，銀發重新煥發了光澤。

“她……真的走了？”狐仙的聲音帶著茫然。

林晚秋坐在他身邊，望著寒潭中央的玉蘭花：“她不是走了，是回到你身邊了。”她想起姑婆最后的話，“借命契解了，林家的債還清了。”

狐仙抬手撫摸心口，那里正發出溫暖的光芒：“她把內丹留給我了。”他笑了起來，眼角的胭脂紅在月光下格外溫柔，“她說要護我平安渡劫，就像當年我護她一樣。”

林晚秋看著他眼中的淚光，突然明白太爺爺說的“緣分非債”是什么意思。三百年的借命契約，從來不是冰冷的交易，而是一代代傳承的守護與牽掛。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守山人趙老趕著馬車來接他們。狐仙化成人形，穿著趙老帶來的藍布衫，黑發垂肩，眼角的胭脂紅淡得幾乎看不見，只有在笑的時侯才會隱約浮現。

“丫頭，這是你太爺爺留下的信，我忘了給你。”趙老從懷里掏出封信，“他說若借命契解了，就把這個交給林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