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毒素在體內竄了一遭,饒是經了一番醫治,面色還是泛了白,加之鐘儀身子骨本就瘦削,躺在那兒,人愈發顯得孱弱單薄。
“夫人言重了,是翁主福德深厚,這才照拂了我們蘭臺上諸人,讓我們得以逃出一劫。”她用盡氣力道。
“蔣少夫人,你有功,就別推了。”韋氏深瞧鐘儀一眼,笑了。
鐘儀正欲答話,一女婢走了進來,躬身附到了韋氏耳邊。
不多時,韋氏面色逐漸變的嚴肅起來,而后抬手一擺,“知道了,下去吧。”
今日遭了刺,府上自然是有許多事還要理。
見狀,鐘儀便趕緊自覺請離了。
韋氏亦自是未再把人多留,命人拿了兩大盒補品,又往里擱了十余顆護心丹,這才命身邊的嬤嬤親自將鐘儀往府外送去。
直到出了閣府的大門往馬車上走,鐘儀臉上的笑這才止了。
“這都叫什么事兒!”園香將那兩大盒補品往車夫手上擱去,“您今兒是受邀吃茶來了,可這茶沒吃著不說還替那翁主擋了毒箭!擋了毒箭不說,還得一昧的陪著笑臉兒!您”
鐘儀將手伸到園香跟前,氣若游絲,“莫念經了,趕緊扶你主子我上去吧。”
園香抹了把眼淚,將馬凳往鐘儀腳邊擱去,去托鐘儀的胳膊,抽著氣兒,“您慢著些。”
可鐘儀一條腿剛邁入車內,便聽得身后有人叫了。
“少夫人。”
她回身一瞧,竟是玉蟬。
“玉蟬,你這大半天都往哪里去了?你可知”園香指著玉蟬就罵,卻被玉蟬打斷了。
“少夫人,您得趕緊同奴婢回鐘府一趟了,老爺夫人都候著您呢。”
聞言,鐘儀心頭一怔,玉蟬哪里是往街上采買去了?這是背著她先回了鐘府去了。
“好哇你玉蟬!”園香將轎簾一放,幾步往玉蟬跟前走去,“那會兒我說我回府將姑爺的事同老爺夫人說說你還說我添亂,
合著你倒是先回去了?怎么著?你是夫人跟前的人,所以不放心我去同夫人說是么?”
“我哪里有這個意思,我是夫人的人又如何?現下還不是同你一處伺候少夫人?”玉蟬避開園香往車前走去,“少夫人,您趕緊回一趟吧。”
鐘儀盯視著玉蟬,“我不是說了么?這事先不同母家說,你怎么倒背著我先回去通信兒去了?”
玉蟬把頭垂下,絞著手頭的帕子不說話了。
僵持不過,索性回罷,反正這事遲早都得議。
鐘儀也未再逼著玉蟬說話,回身鉆進了車內,冷聲開口,“回鐘府。”
“府上各院皆搜羅了一遍,鹿苑往竹苑的道上搜羅出十余個面生的人,只是,人已經死的沒氣兒了,臉也被劃的面目全非,身邊弓箭灑了一地,手上皆有厚繭,看來,正是那些人潛入鹿苑放的亂箭。”
“許是府上禁衛搜羅過快,將那些人逼在了那里,逃不出去,便紛紛自裁了,也不知究竟是都死光了,還是有人逃了出去。”
蒲察眸間漫上一層震驚之色,可只一瞬,便又平靜了下來。
“母親,兒媳所交也就是一些官眷夫人們,兒媳仔細想過一番,近日并未同哪位夫人結仇結怨,兒媳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想要殺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