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真的,待會兒人回來不就知道了么……”
玉蟬立在原地,手頭的帕子絞成了一團,“那怎么行!叫一個妾生在了您前頭……這不是叫咱們鐘家抬不起頭嘛!”
玉蟬思忖一瞬,又猛的走至鐘儀身后,“小姐!您可千萬不能有和離的心思,一旦和離,主母定然是不準您回鐘府的!無論如何您可都得撐住了!千萬不能起和離的心思啊!”
望著銅鏡里那張臉,鐘儀感到心里難極了。
玉蟬說的是對的,若是和離,她便無處可去了。
鐘家把她嫁到這將軍府是為了讓她幫扶母家的,可現在……
“再者,當初老爺給了您那么多的嫁妝,田產,鋪子……這您若是提了和離,這將軍府能盡數退還給您么?”
玉蟬的話讓鐘儀愈發心煩意亂。
母家當初帶給她的嫁妝,大半都是她亡母當初的陪嫁,是她外祖商海浮沉半生攢下來的。
那是外祖的心血,更是亡母留給她的念想和支撐。
這些產業若是被蔣家給扣下,她心實在不甘。
銅鏡里的那雙眸子登時冷凝。
難道她好好一個人就該一輩子在這將軍府里頭忍氣吞聲吃這碗夾生的飯?他蔣延儲能先斬后奏同旁的女人生了孩子帶回來,她就不能同他提和離了?
白白替他在這將軍府伺候了他的高堂三年,有何愧于他?嫁妝不退?那他們就等著對簿公堂吧!
好,她不和離,她尋著時機,她休夫!
……
鐘儀帶著人往前廳走,剛過了最后一道月洞門便聽得廳內已是一片歡笑聲。
進得廳內,祖母岳氏坐在正中繡榻上,婆母秦氏坐在其右下首,姨娘金氏立在秦氏身側,婆子女婢們站了一地。
鐘儀上前蹲身給幾位長輩行禮,起身后被祖母岳氏叫到了跟前落了座。
“好孩子,這三年最苦的是你,你婆母身子不好,這幾年,府上事務多虧了你忙里忙外打理著,今日好了,那沒個心肝的總算是回來了!”岳氏一面撫著她的手背一面笑。
鐘儀也想笑,可想接下來要面對的場面,她就不大笑的出來了。
可老太太平素對她是不錯的,她不想讓老人的話落了空,正躊躇著如何接老太太的話,就聽得外頭傳來了一道鞋底急促磨蹭青石板的嘈雜聲。
緊接著,簾子從外頭撩開,管事進來垂手立著,喜道:“老祖宗,儲哥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