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盡頭傳來引擎的低鳴,由遠及近。
第一輛是曜石黑的勞斯萊斯幻影,車頭立著歡慶女神雕像,車身纏滿了緋紅的綢緞,綢緞末端綴著金色的鈴鐺,行駛時叮當作響,像在唱一首迎新的歌。
緊隨其后的是九輛賓利飛馳,每輛都擦得锃亮,車窗上貼著大紅的“囍”字,車隊排出去半條街,連朝陽都似被這陣仗染成了暖紅色。
“我的天,這是洛家接親的隊伍吧?”
路邊賣早點的阿姨舉著油餅,眼睛瞪得溜圓。
“前陣子還說洛家要破產(chǎn),這陣仗……比三年前洛家最風(fēng)光的時候還氣派!”
旁邊穿校服的學(xué)生舉著手機錄像,鏡頭追著勞斯萊斯,“聽說接的是林家那位小姐!就是以前被燒傷的那個,洛少親自求的婚!”
“真的假的?洛少剛出獄就有這排場!”
議論聲里,勞斯萊斯緩緩?fù)T诹中恼Z家的小樓前。
車門打開,洛凡從車上下來——他穿了件煙灰色的定制西裝,襯得肩寬腰窄,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低調(diào)的百達翡麗。
他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花瓣上還沾著露水,顯然是剛從花圃里摘的。
天武會的護衛(wèi)早已在門前鋪好了紅毯,從車門一直延伸到小樓門口,紅得像燃起來的火。
洛凡走上前按門鈴時,指節(jié)輕輕頓了頓。
他其實有點緊張,怕林心語還在忐忑。畢竟她戴了近十年的面罩,摘下面罩后,會不會又擔心“配不上”?
門開的瞬間,洛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心語站在門口,穿了件月白色的改良旗袍,領(lǐng)口繡著細碎的玉蘭花。
她沒戴面罩,臉上的疤痕徹底褪了,露出原本細膩的肌膚,鼻梁挺翹,唇線柔和,尤其是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亮得驚人。
聽見動靜時,她睫毛顫了顫,抬頭望過來,撞見洛凡的目光,臉頰“騰”得紅了。
“我來接你了。”洛凡走上前,把白玫瑰遞過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
林心語接過花,指尖攥著花瓣,有些緊張,“你……你真的來了。”
昨晚她翻來覆去沒睡,總怕這是一場夢——畢竟前幾天她還在擔心,像洛凡這樣的人,身邊肯定不缺漂亮姑娘,哪會真記得對一個“毀容女”的承諾。
“說過要接你,就一定來。”
洛凡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忍不住笑了,伸手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
“你今天很好看。”
林心語的母親擦著眼淚,拉著洛凡的手說,“洛少,心語這孩子命苦,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阿姨放心,我會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