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葛翠平提防心重,給安排的賓館是與劉家相反的兩個方向。
蘇麥麥謝過,出門看了看公交的站牌,這時候的公交車多是紅白或者藍白相間的,圓潤的長條車身,像個面包似的別有一番風趣。
蘇麥麥提了一飯盒湯汁濃郁、肉味軟香的羊肉蘿卜湯,先回到賓館飽餐了一頓犒勞自己。
午后出去坐上公交,按著樂嫂說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劉家租的那個平房小院子。還見到劉鐵柱在院子里一邊打水,一邊嘮嘮叨叨的身影:“放著主任女婿不好好當,爬什么窗,現在舒坦了?”
蘇麥麥冷哼一聲,回到東方珊瑚賓館后,便拿出賀衍給自己留的紙條。按照上面寫的電話號碼,給他撥打了過去。
叮鈴——
賀衍書桌上的電話聲響起,能知道這個電話的人不多,他下意識頓了頓嗓子:“你好,是哪位?”
男人嗓音磁性沉潤,正在與大佬通話的蘇麥麥不自覺調整了呼吸,問道:“喂,請問是賀衍同志嗎?”
“是。”賀衍的回答聽起來無波無瀾的。
昨天蘇麥麥說入住賓館后會給他打電話,時間已經隔了二十多個小時。這二十多個小時里,賀衍幾乎都在開會,不在開會時就回到干部的單身宿舍研磨戰術方略。
蘇麥麥說道:“我住在珊瑚賓館二樓203,你明天上午可有時間來賓館找我?我帶你去認認劉偉民。”
東方珊瑚賓館?
賀衍稍沉默。
今早上大哥賀軍和二姐賀涵也來過電話,說他們昨晚到達伊坤了。家里老爺子和媽商量了一下,讓他們來駐地見見那位將要和他結婚的姑娘。都要結婚了,如果家里都沒個人出面說不過去。
又說,他如果還未和人家攤牌老爺子的身份,那就穿私服,給個見面禮給姑娘就行。順便讓賀昀也和人姑娘相處相處,熟絡一下感情。
前些天彭老師突發心梗入院,誰都叫不醒,賀衍連夜趕去烏市后,大夫建議他盡可能說一些最能刺激彭老師,讓她醒來的話。賀衍就只是臨時想到那么一句,沒想到竟然全部人都當真了。
但能慫恿到老爺子和彭老師派人來“檢查”的,也就只有老三夫妻倆能干的出來。
想到這幾個月團里忙的,都把賀昀放在烏市照顧,幾周后又要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戰術演練,這時候大哥二姐把人送來倒是剛好,否則又得隔上許久才能見面了。
賀衍就回答二姐說,明天上午還有其他事,忙完下午再去見他們。
他正考慮要不要找侄子賀辭瑯,讓他從衛生所找個護士,先幫忙應付一下場面。畢竟賀辭瑯跟他都在同一個伊坤駐地,部隊離得并不遠,打個電話就過來了。
賀辭瑯從小就敬懼自個四叔,平時在人前都只叫他賀副團長,沒敢敞露關系。
整個伊坤軍區駐地就只有少數個別領導,才知道賀衍和總軍區老政委之間是什么關系。
結果正在這時候,蘇麥麥的電話就撥打了進來。
知道她竟然也住在東方珊瑚賓館,賀衍稍瞬猶豫,想到蘇麥麥昨天說過的,任何時候有需要都可以還他人情。
但他又不希望她覺得自己的請求是為了還人情,賀衍的初衷并不把為蘇麥麥澄清當做人情,這是一名軍人應當盡的職責。他就掐斷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