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當時與賀副團的見面,那天晚上姨夫陳團長請了六七個干部來,堂屋里坐滿了人,炒菜的油煙,電燈的光暈,孩子的吵鬧,賀副團可能都沒能留意到姚紅霞“忙碌”的身影,更別說什么了解了。
要是換到前些天,沒準他一著急就能和自己結婚呢。
真可惜。
姚紅霞走了神,見班車發動,便隨口道一句:“那是麥麥姐運氣真好,走,我們上車吧。”
刺痛是她的尖牙利齒,咬……
去趕集的班車一會兒就到了二奎鎮。
柳樹鎮雖然距離各個軍種駐地都較近,但二奎鎮相比之下更大了許多。
柳樹鎮靠近戈壁,二奎鎮的鎮后方向開車過去,則到了牧場和綠洲,因此物資更為豐富些。
眼下改革開放三年多,正規的村鎮集市已經允許自由擺攤了,只見集市上面有當地居民宰殺的新鮮畜肉,還有河里打撈的活魚蝦,價格實惠還不用憑票買。
不僅有全身綠軍裝的陸軍與家屬來買東西,也有上身綠下身藍的空軍和家屬,一個鎮子看上去竟也人山人海的很熱鬧。
蘇麥麥從集市的這頭逛到了那頭,買了羊肚絲、一塊熟牛肉、幾只巴掌大的河魚干。竟然看到有從南方運來的香蕉,她又買了一串,都放在了出門帶的大籃子里。
還買了兩塊廚房用的塑料桌布,這樣就不怕吃飯的時候湯汁滲到木頭里。原本想把臥室的棉麻桌布也買上,但沒挑到合適的,準備明天去了市里再看看。
姚紅霞在二奎鎮上班,平時想買什么都方便,今天她空著手,主要是陪蘇麥麥來熟悉環境的。
石材店就在她們幼兒園拐過去的第二道街口,蘇麥麥看中了一款白底淺褐色邊的瓷磚,和店老板商量好周二上午安排匠工到部隊來貼墻。
外部人員進出部隊需要打“出入條”,蘇麥麥周一要先到后勤處去開好條子,匠工們隔天才能進得來。
逛完集市,中午她請姚紅霞在一家餃子館吃了羊肉餃子和燉羊湯。恰巧姚紅霞遇見了同事,那同事要做新衣服,又陪她同事去扯了兩身布料。
今天出來的路上班車漏了油,平常三點半要開回駐地,等車修好,便拖到了四點半才回。
車上坐滿了挎著大包小籃的家屬們,鬧鬧哄哄的,有的在討論今天買了啥,有的在叨叨物價和斤兩,有的在訓娃。
兩人坐在中間段,姚紅霞好奇地問道:“麥麥姐買瓷磚做什么?這不都是男人操心的活兒嘛。”
蘇麥麥答說:“賀衍工作忙,再說只是請匠工來貼磚,誰請都一樣。我是想給廁所里的墻面貼上瓷磚,今后隨便什么時候想洗澡都方便了。”
姚紅霞忽然想起那群嫂子們的調侃,說賀副團和小蘇新婚燕爾,每天晚上輪流洗澡回屋,一整晚都不消停。還有賀副團很猛烈,叫出聲等等的……她忍不住就往蘇麥麥豐盈嬌俏的xiong脯和細腰上瞄了眼,蘇麥麥露出的鎖骨皮膚雪色泛光,瞄得她心里酸澀澀的。
怎就有這么漂亮的女人吶,還偏偏就住進了同一個家屬院里。
姚紅霞一時間話便脫口而出:“要這樣看來,麥麥姐是打算在部隊住很久了……可是我以為,哦不是,是她們說……說你是什么,就以為你不會待很久來著。”
后半句變得吞吞吐吐的,眼神欲言又止,驀然地收住了聲。
姚紅霞到底十八、九歲,臉上眼里藏不住事。蘇麥麥這具身體雖才二十,可在另一個世界已經卷成了精,頓時聽得警覺起來。
八零年代初的人們對婚姻觀念尚保守,更而且軍婚還受到保護,沒有原則問題,輕易是離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