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循循善誘道:“我知道你心知配不上我們偉民了,這婚恐怕你也沒骨氣再結。可我也心疼你,你洗澡被人偷看,這事就柳樹鎮的一些人知道,你不便久留,還是等燒退了買張車票先回去。當年的定親自此就算了,我給你守口如瓶,回去定準沒人知道,你再找個老實的二婚男人一嫁,你說是不是?”
……呵,真替自己想了個“好主意”。
不僅白耗她幾年青春,pua她嫁二婚,還要挾她一輩子拿捏她把柄。
蘇麥麥晃了晃開水,屋子里沒有杯子,葛翠平用的是開水壺蓋盛了半杯水。
蘇麥麥涮了涮鋁制的壺蓋,涮洗完倒掉,又讓葛翠平重新盛一杯。葛翠平翻著眼白,只好重新倒了過來。
水已經溫涼了,能把開水壺的水放到溫涼,可見在自己發燒的幾天里,根本無人過問。
蘇麥麥頷首咕嚕嚕喝了幾口,這才算把嗓子潤過來。
剛才婦人話里的“伊坤市”和“偉民”兩個詞太過突兀,蘇麥麥發現自己大概是穿越了。
看了看四周七八十年代的環境布置,還有墻邊的煤爐煙筒,她應該穿進了白天刷到過的一本年代文里。
這本年代文很火,蘇麥麥點進去看了幾章又去搜了下完結推文,覺得挺感興趣,正準備論文定稿后追全文,結果竟然一覺睡醒穿書了。
原文說的是個軍干家庭的炮兵中尉連長,追求衛生院護士一枝花的故事。作者擅長酸甜拉扯,一篇文下來甜餅疊滿,寫得頗為帶感。
蘇麥麥的這個原身名字和自己只差一個字,叫蘇麥,只是文中一個出場即掛的炮灰路人甲。
蘇麥出生湖北小鄉鎮,祖父當年是生產隊的干部,在她九歲時給她和同鎮的劉家小子定了親。
后來祖父過世,父親又另娶了后媽,對后媽言聽計從的。
劉家擅長投機倒把,七八年改革開放后沒過多久,一家子就問蘇家湊了錢,跑去西北疆省搗騰土特產生意了。去了差不多三年,只在剛去時來過一封信,也沒提親事,給蘇麥愣是拖了年齡,拖到現在都二十歲了。
夏天鎮上澇了水災,收成不好,后媽就說服父親把蘇麥轉嫁給縣里糖廠廠長的侄子,好讓自己和前夫生的親兒子能進廠做事。
后媽還跟蘇麥說,這廠長自個沒兒子,只有一個親侄子,那可是把侄子當兒子養的,蘇麥嫁過去了吃穿不愁。
蘇麥悄悄打聽過那廠長的侄子,既吃又喝還嫖,吃得滿臉橫肉的,靠近了隱隱一股濃劣的香水味,還不知道有沒有臟-病。
打小遷就順從的她,頭一次豁出了膽子,找小學同學紅燕當支書的爸爸開了介紹信,一個人跑北疆省伊坤市找未婚夫來了。
這雖然是蘇麥的身世,但她的作用只是為了在下火車時人生地不熟,向男主打聽地址。原文為了突出男主的熱心腸,還為給男女主的感情制造沖突與進展,男主賀辭瑯就順道載了她一程。
事后護士女主坐上男主的車,卻發現一根烏黑的頭發絲,兩人引起了軒然誤會。相貌堂堂的中尉男主追妻無底線,拉下身段卑微討哄,兩人一番磋磨進而感情加深。
為了突出戲劇效果,原文作者還把蘇麥描寫得冰肌玉骨,水眸紅唇,身段更是窈窕玲瓏,簡直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要回頭多看幾眼。并借助司機士官小梁的嘴巴,說出對搭車女子容貌的震驚,引得護士女主更加地吃醋誤會。
……
溫涼的開水流進五臟六腑,原身的記憶也從蘇麥麥的心里翻涌上來。
蘇麥麥記起原身剛進伊坤市的場景,男主賀辭瑯的車停在農貿市場外,她就走進去打聽到了劉家的鋪面位置。劉偉民的母親葛翠平當時正站在店門頭,跟一個二十歲左右扎折辮的姑娘說話,滿臉笑盈盈地堆砌著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