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朝那看去,便與一臉沉色的江念慈,對上了視線。
顧昀遲只僵了一秒,便當做無事發生一般,繼續自己的電話。
與法院接線員確認好具體情況后,才掛了電話。
再一抬眼,江念慈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跟前。
都被她聽見了,顧昀遲索性就直接說道:“這次開庭,你別忘了去。”
他又補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直接離婚的話,我們也可以省略掉這個步驟。”
江念慈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顧昀遲,忽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不想離婚。
原先她只不過以為這是顧昀遲的手段,逼她就范的一種手段。
可出了這么檔子事,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情,竟還是與她離婚。
他甚至都不愿意與她商量一下,就獨自決定繼續訴訟。
江念慈胸口不知為何,痛得厲害。
“你非要與我離婚?”
她啞聲說道。
顧昀遲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怎么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
江念慈緊攥住手,眼中滿是掙扎。
良久,她才像是認輸了一般說道:“我錯了。”
顧昀遲一愣。
江念慈開了這個口后,忽地好像被打通了那道羞恥的門。
無比順暢地繼續說了下去:“你被送到醫院來,第一個接手手術的人。”
“是我。”
顧昀遲瞳孔一震,內心頓時激蕩了起來。
“我以前不理解你為什么要當逃兵,現在懂了。面對自己愛的人,就躺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性命全然掛在自己的手上,這樣的局面實在太沉重了。”
“我辦不到。”
江念慈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她就站在那,朝顧昀遲展露著自己全部的脆弱與不安。
“昀遲,可不可以不離婚?經過這一回,我真的發現我不能沒有你。”
她急切地看向顧昀遲,眼里滿是期待。
就像曾經的顧昀遲一樣,期待著江念慈的回心轉意。
這太荒唐了,不是嗎?
顧昀遲也忍不住紅了眼眶,盡管告訴自己,不要再為眼前的女人再猶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