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沉默下來,一時有許多想問的事情,但都不知向誰詢問。
好在不久后,一個女警察走了進來。
顧昀遲曾與她打過交道,是市刑警隊的隊長,蘇沐橙。
身為女人,專業技能非常過硬,為人也很正派,就是容易鉆牛角尖。
之前的那次合作,反反復復遞交了三次現場痕跡檢查,后面甚至自己親自上手,將現場又查了一遍。
顧昀遲對她印象挺好的,因此只見了一面,也對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你好,蘇隊。”
他客氣地打著招呼。
蘇沐橙也客氣地點頭問好,一坐下就迅速地說明了來意。
“是這樣,嫌疑人在捅了你之后,被當地村民當場拿下了,目前已經在警局了。”
“而且,河中的那具浮尸,正是嫌疑人的丈夫。我過來也是想從你這了解一下,事發的經過。”
顧昀遲被這消息猛地震了一下。
他回憶起女人當時的神態,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一時間,心中都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顧昀遲嘆息了一口,才緩慢地將當時的情況一一告知,末了,還有些感嘆:“其實之前,他就已經來法醫鑒定中心鬧過一回了,還將我的額頭弄破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只是,我從沒想過,她最后會因為家暴而選擇殺人。”
蘇沐橙卻淡淡說道:“她是被逼瘋了。”
“這幾天,我們有走訪過他們的鄰居。說是男方從大約五年前開始,染上了牌癮,一開始還是只要輸錢了,就回家朝她撒氣。大概是嘗到暴力的滋味,還沒有任何代價,就開始越發猖狂。”
“只要在生活里,稍有不順心,便對嫌疑人施暴。打進醫院這種事,都發生過好幾回。”
顧昀遲難以理解,想起那女人絕望而又痛苦的雙眼,深深地沉默了下去。
蘇沐橙問完想問的話后,便起身離開。
顧昀遲坐在病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隔日,法院鑒定中心的同事,楊光,來看望了他,還將他落在案發現場的東西帶了過來。
楊光還提醒了一句:“法院好幾天前,一連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你看有啥事,記得給人家回個消息。”
顧昀遲這才想起,他出事那天本來是打算去法院訴訟離婚的。
將楊光送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開了機,找到未接電話給人撥了回去。
“不好意思,那天我遭遇了事故,一直在醫院昏迷,昨天才醒來。”
“我這邊已經收到消息了。那請問現在您是打算撤回申請,還是繼續離婚訴訟呢?”
顧昀遲一愣,隨之堅定地回道:“繼續訴訟。”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傳來動靜。
他下意識朝那看去,便與一臉沉色的江念慈,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