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舟臉上的表情,在最初的震驚之后,迅速褪去。沒有暴怒,沒有質(zhì)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令人心悸的陰沉。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了進(jìn)來,昂貴的皮鞋踩在沾染了酒液和玻璃碎片的地毯上,發(fā)出輕微而粘滯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蘇晚緊繃欲斷的心弦上。
他走到離她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帶來巨大的壓迫感,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在他投下的陰影里。濃重的酒氣包裹著他,他的眼神卻銳利得如通冰錐,直直刺入蘇晚布記血絲的眼睛。
蘇晚在他走近時(shí),下意識(shí)地將手中那截尖銳的碎酒瓶橫在身前,鋒利的斷口指向他,手臂因?yàn)橛昧Χ鴦×翌澏丁D瞧扑榈牟Aн吘墸诨璋档墓饩€下閃爍著冰冷而危險(xiǎn)的光芒。
“顧衍舟……”她的聲音嘶啞得如通砂紙摩擦,每一個(gè)字都浸透了血淚,“你告訴我……”
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保險(xiǎn)柜前那張泛黃的舊照,指尖因?yàn)闃O致的憤怒和痛苦而劇烈地抖動(dòng)著。
“你告訴我!”她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破碎尖銳,像瀕死的鳥鳴,“你透過我的眼睛……到底在看誰?!”
“你把我當(dāng)成誰?!那個(gè)死去的林晚嗎?!啊?!”
“顧衍舟!你這個(gè)騙子!瘋子!魔鬼!你回答我。”
顧衍舟沒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她,盯著她眼中燃燒的恨意,盯著她指向照片的、顫抖的手指,盯著她橫在身前那截閃著寒光的碎酒瓶。
他周身的氣息,在濃烈酒氣的包裹下,變得極其危險(xiǎn)。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薄唇抿成一條冷酷的直線,下頜線繃得如通刀鋒。只有那雙眼睛,深得可怕,里面翻涌著蘇晚完全無法解讀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風(fēng)暴。
窗外的雷聲沉悶地滾過天際,雨聲驟然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如通密集的戰(zhàn)鼓。
顧衍舟忽然動(dòng)了。
他像是沒看到那截指向他心臟的致命兇器,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一種毀滅性的壓迫感,瞬間逼近!
蘇晚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尖叫一聲,握著碎酒瓶的手下意識(shí)地向前刺去!
就在那鋒利的玻璃即將觸及他昂貴襯衫的瞬間,顧衍舟的手,如通鐵鉗般,精準(zhǔn)而粗暴地攥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
“呃!”劇痛傳來,蘇晚痛呼出聲,手中的碎酒瓶再也握不住,“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狼藉的地毯上。
顧衍舟的力量大得驚人,他無視她的掙扎,無視她眼中的驚恐和恨意,另一只手猛地扣住了她的后頸,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近乎蠻橫的力道,將她狠狠地按向自已!
濃烈的酒氣瞬間將她淹沒!
他滾燙的唇,帶著一種毀滅的氣息,狠狠碾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