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既已開始西落,天色便暗得很快,人群也逐漸聚集在草坪上。
四周彩燈亮起,呈現出斑斕的色調。
季書言起身:“表演快開始了,走嗎?”“你也會聽別的樂隊?”“為什么不聽?”他反問,“隊里那倆哥晚上喝酒去了,晚上幾場表演都是我喜歡的風格。
”于是兩人一并向場地走去。
夜晚氣溫不比白日兇猛,風吹在身上也帶了微微的涼意。
觀眾聚集在了一處,他們遠遠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這個角度,看不清舞臺,看不清樂手,只有五彩斑斕的燈光,晃得人視網膜都開出了花。
如果說白天,她和佳妮站在前排觀看的是演出,那么現在,她看到的就是觀眾的百態。
燈光將所有人都背影都照成了暗面,他們站在暗處去看光亮。
順著臺上歌手的呼喊,汪洋般的人海一呼百應。
吉他聲演奏著,從頭頂飄來悠長的、置身狂野一般的吟唱,還有一呼百應的人聲跟隨其后。
像云、像風。
怕被人擠到,季書言在身后虛扶著譚婭的肩膀。
身后的觀眾還在增加,他們本是這堵外墻最邊緣的修飾,也隨著歌曲的進行逐漸融入其中了。
而耳畔的旋律逐漸急促、變調、尖銳,人海翻涌得愈發兇猛,后側的群眾也開始如魚群一樣集聚、分散,穿梭在著暗流之中徜徉。
雜亂無章,卻又自由自在。
季書言低頭,垂眸去看身側的人,黑發遮蓋之間,能感受到她跟隨音樂隱隱地搖擺。
本想抬頭享受歌曲,余光卻在此時瞥見了身旁游客忽然莫名蹲了下來。
他心中登時警鈴大作,橫手攔住譚婭的肩膀將她拉向懷里,再回頭,一抹紅色的火焰已經在對方手中綻開。
“快站開!保安!”季書言大喊著,拉著譚婭往后退。
那一竄放射狀的緋紅火焰不斷向外噴吐著火星,周遭一圈人驚得彈開站成了一圈,用驚恐且慌亂的眼神望著火花的燃燒,嘴上也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
安保人員聞聲而來,越過層層疊疊人群,趁著焰火還未擴大,抓著冷焰棒就帶了出去。
那團緋紅色的火,被不斷傳遞,在人群頭上飛過去,然后重重的丟在了欄桿外的shi地上,然后被幾個保安爭先恐后,用滅火器“嘩啦啦”全熄滅了。
玩歸玩鬧歸鬧,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始作俑者被幾個人一把按住帶出了看臺,在人被帶走時還能聽見季書言在一旁憤懣地怒吼:“不開圈放冷焰,你瘋了?”譚婭被季書言按在懷里,演出之后他顯然洗了澡,鼻息間全是香皂堿性的香氣,只是季書言的手卻是在抖的,連帶著心跳也在一起震。
是音樂聲太大了嗎?被抱得太緊了,譚婭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