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的思維導圖記滿一頁后,祝凌云大的困惑都已經猜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小問號。
比如在深巷里巋吟看向她的復雜的眼神。
似近似遠,像開心又像悲傷,既期待又失望。
活了幾萬年的龍就是復雜,她又偏偏不是心理學家。
祝凌云轉著筆,撐頭凝思。
看來問題的突破口,在這兒。
她在“神女”二字上畫了個又大又醒目的圈圈。
南神用靈力把白梅清茶推到她面前,押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水,問道:“你想知道巋吟神君和星闌神女的故事?”“嗯。
”祝凌云抿了口茶,換了只手撐下巴,“星闌神女是他的妻?”就連她都能通過眼神看出來巋吟對幻光天恨之切,他怕是愛慘了星闌神女。
“只是神君的單相思罷。
”南神的視線穿過門,望向遠天,“說起來也巧,星闌還是我們隨心宗的弟子呢。
”“二十三歲元嬰的那位?”祝凌云眉梢微抬,“這巋吟還是條癡情龍呢,過去一千年了還在思念她。
”都說龍性本yin,如此看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
但她并不想同情巋吟。
先不管她的記憶是不是他抹除的,就拿巋吟未經允許把她一個普通高中生送來遙遠的修真界來說,就十分可惡。
祝凌云煩悶地趴在桌子上思考對策。
硬剛肯定是不行的,人家是神獸,她算哪根蔥?怕是連修煉成精的蔥妖都比不上。
但至少,她不能再繼續遺忘了。
孤身一人在陌生的修真界,若真要在這里活幾百上千年,必須得有點什么寄托。
故鄉是每個人的精神浮木。
可她正眼睜睜看著她的浮木被洪流沖走。
祝凌云打足精神,從案上直起身,手指緊緊握住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砰”的一聲,盛自橫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重重放下瓷碗,水液來回激蕩,飛濺出來打shi石桌,洇出幾點深痕。
他看著碗中自己的倒影,旋即抬頭望向旁邊專心致志侍弄花草的女子:“師父,你去年給我我沒有收的閱寶券還在嗎?”符峰峰主秦歡停下剪子:“去年讓你們幾個親傳去儲珍閣挑法寶,結果就只有岑驚跟蘇粹聽話……”秦歡一丟剪刀,扭頭走過來坐到盛自橫對面,笑著損他道:“我徒弟怎么突然想用功了?太陽還在東邊呀。
”盛自橫低頭不語,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漾起笑意,抬頭認真道:“因為,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