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亞的笑聲在上方響起:“怎么不耍你的那些小把戲了?你的術器用光了吧?”他捏住原自在的脖子,將她舉到半空中,看她奮力掙扎,“你惹火我了。
”原自在的臉漲得通紅,右手試圖解救自己的脖子,與此同時,左手摸到腰間,悄無聲息地抽出軟劍,凝力向提亞刺去!梅煩惱鍛造的術器真是沒得說,成功突破提亞的鱗片,深深地扎進血肉之中,痛得提亞一把甩開原自在。
她松開握著劍柄的手,撞上穴壁,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氣血翻涌。
她咽下喉頭的吐意,估算好距離,爬起來面向嚎叫的提亞,以要將自己的手臂撞折的氣勢,將左手腕向地上捶去。
提亞猜錯了,她的術器可沒有用光。
從法的滾動中被撞擊幾次,骨頭碎得差不多,全身零件都在發出求救信號,連支撐她爬起的力氣都沒有。
余下的術器在她滾落的過程中,盡職地發揮了作用,保護原自在沒有瞬間即死,觸發攻擊術器則在提亞的身上又添幾道新的傷痕。
原自在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再活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提亞的血的原因,她的眼前開始出現若有似無的幻影,只有右眼看得見。
原自在甩甩頭,那幻影竟然越看,越像是她常做的那個怪夢。
她用最后的力氣拖起身體,半倚在塵土中。
右眼下的術印灼熱得像是要燒起來,提亞駭人的丑態和詭秘的夢境在她眼前重合交疊。
隨著他的震怒,胡亂發射術技,洞穴內各色光芒輝映,倒像是在放煙花。
耳邊此時朦朦朧朧響起夢中黑影含糊不清的聲音,她忍不住覺得現在的場景荒誕邪謬,笑出了聲。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一邊笑一邊大口大口地吐出帶有內臟碎片的濃血。
沉浸在疼痛中的提亞聞聲尋找著她所在的方向,他的兩個眼眶仍在緩緩向下流血,其中一個還能看到斬龍刀暴露在外的刀柄。
原自在吐著血,看著尋聲走近的提亞,沒有停止笑聲,撐著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提亞、殿下,現在你可再也看不到,我漂亮的眼睛了。
”說罷更加放肆地仰頭大笑起來。
右眼的幻影越來越清晰,原自在的耳邊甚至能聽到嗡鳴的聲音,她終于聽清了夢中一直模糊的那句話的前半句。
是“偉大的邪龍之子”。
呵,搞了半天,是個預言夢啊。
原自在看著喘著粗氣走到跟前的提亞,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很快就要失去意識。
自覺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卻還有閑心發散思維:她今天,的確是要死在黑龍之子手里了。
一個不能使用術法、身負重傷的普通少年,面對還有一半戰力的異獸,如同飛蛾之于麻雀。
也許,真的有命運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