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同齡朋友,第一次剖白內心的谷安安踟躕半天,鼓起勇氣去看她,卻見原自在擰著眉,對他說:“師哥,術法大賽上,我一定會把王家的混蛋全都按在地上錘!”谷安安捂住臉,沉默幾秒,發出悶悶的笑聲。
原自在握拳,念念有詞:“到時候我一定要把那個次子打得他爸都不認識!”谷安安笑夠了,歪頭感嘆:“我本來是想安慰你的,怎么變成訴苦了。
”他并沒有說原自在還沒進圣金烏,想得太遙遠之類的話,而是一起暢想道:“師妹,到時候你一定要打斷他三根肋骨啊。
”原自在正想回答至少六根,讓他雙倍奉還,被“咩啊”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倆循聲望去,長著獨角的、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從樹后冒出來。
谷安安笑起來,朝它們招了招手。
月光下,兩頭幼年獨角牛慢慢走出來,銀白色的角閃閃發光。
原來,那天那頭落單的獨角牛懷著孕,即將分娩,而半路沖出來的小獨角牛是她的孩子。
谷安安被伏夢清的攻擊震醒時,摸到身旁的小獨角牛心跳還在,便順手把這頭勇敢沖出來保護媽媽的小母牛也撈了回來。
她醒來后一邊叫著一邊想回去找媽媽,谷安安和原自在于心不忍,跟在她后面,想在她看清母親去世后再帶她走,結果發現大獨角牛鼓起的肚子竟然在輕微的顫動。
通人性的小獨角牛流淚望著他們,原自在心一橫,捂住小牛的眼睛,讓谷安安剖開了大牛的肚子,救出了即將窒息的幼崽,也是一頭小母牛,原自在以相遇的日期給她們兩個起了名字,一個叫六月,一個叫二十五。
谷安安又挖了一個深坑,將獨角牛的尸體埋進去,六月戀戀不舍地在微微鼓起的土包邊上徘徊一會,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哀鳴,然后跟在原自在谷安安身后離開,再也沒回過頭。
剛出生的二十五什么也不懂,無察無覺地吮著谷安安的拇指,在他懷中睡著了。
原自在和谷安安雖然能夠做到與異獸對戰時絕不留情,但那是天然的立場對立,雙方都不會留手。
只要克服一開始的心理障礙,他們就可以面不改色手刃異獸。
但獨角牛是對人類沒有惡意的善良異獸,六月救了谷安安,二十五又是他們親手帶來這個世界的,一旦傾注了感情,就不再是普通的異獸了。
既然六月和二十五愿意和他們一起離開,那他們從此便是家人。
圣金烏學院向來開明自由,從不過多限制學生,只要谷安安回去打個申請,就可以將她們作為寵物,養在學院中。
六月和二十五的大眼睛半張半闔,顯然是被他們兩個的動靜吵醒的,二十五“嗒嗒嗒”地小步靠近谷安安,將頭靠在他的腿上。
將她帶回來時,原自在的手臂吊著,一路都是谷安安抱著她,所以除了姐姐外,她最親近他。
六月就穩重得多,走到原自在身邊,緊緊挨著她坐下。
原自在憐愛地撫了撫她的脊背,按人類年齡換算,她大概十三四歲,體型是成年獨角牛的三分之二,長達兩米多,是個成熟沉著的大姑娘。
兩人兩牛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聽著夜晚才會出沒的水晶蟬的叫聲,享受深夜的靜謐。
原自在突然想起來,問道:“對了,師哥,你說過,你和趙溪亭是一個班吧?”谷安安點頭:“對,上回碰上兩頭冰掛馴鹿打架,沒說完。
我倆都是三班的,就住隔壁寢室。
”“師妹,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在我們這一屆可是如雷貫耳。
”原自在:“嗯?”谷安安:“考進圣金烏學院的人,多數都是提前覺醒的天才,個頂個的心高氣傲。
尤其王都的同學,基本都聽過你提前覺醒的事,活在你的壓力下,所以,有不少人都憋著勁想等你入學,然后一較高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