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依然沉默著沒有回音,只是那只手固執地壓在帽子上一動不動。
亞納緊抿了下唇,直接去扒對方的手,竟意外的沒有什么力道。
他輕而易舉地將那只粗糙到近乎可怖的手連帶著巨大的帽子掀了下來,完完全全露出底下那張面目全非的臉。
只見那雙眼睛一只完全縫合跟皮膚粘在一起形成一條肉色的疤痕,一只眼睛微微突起,布滿血絲。
這張臉的確如他之前所說那樣恐怖,滿臉的疤痕,幾乎沒有一塊兒好皮好肉,粗糙泛黑的皮膚,像是麻繩糾纏在一起的皮肉,無數凹凸不平的縫合口子,以及干裂的幾乎成一片片的黑色皮膚。
亞納神情微怔,瞳孔有一絲震顫。
他想過帽子下的臉或許已經毀的看不出任何痕跡,但竟比料想中毀得更加徹底。
帽子從那只粗糙的手中滾下,老板緩緩抬頭看向面前比當年越加精致漂亮的雄蟲。
渾濁泛著血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亞納沉寂片刻,隨后有些顫抖地撫上對方的臉。
哪怕毀得面目全非,但從輪廓上依稀能找到曾經那只意氣風發的雌蟲影子。
“是你對不對。”
老板對視著他的目光,他依然沒有回答亞納的話,只是緩緩抬手將對方的雙手抓了下來,輕輕握在掌心。
或許是關節有損的緣故,他的動作很僵硬手指一點點如同生銹的零件運轉般緩緩收攏,將那雙手罩在掌心。
白皙干凈漂亮的手與他漆黑布滿傷痕的粗糙皮膚行程極大的反差。
老板微微握攏。
低聲道,“那些,都不重要。”
“查利邇看來待你不錯。”
“他不會害你的,亞納,跟著他聽他的,就好了。”
“果然是你。”
亞納喃喃道。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老板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只是輕輕捧了他的手片刻,便收回動作,緩慢地彎下身將帽子重新戴上。
“回去吧。”
“不行!”
亞納一把摁住他的輪椅,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你跟我說清楚,為什么會這樣,誰做的!”
他見對方依然閉口不語,抓著輪椅扶手的手不禁一點點收緊,直到用力地發顫,“新生派對不對。”
說起這個名字時,老板似乎有些細微的反應,又很快掩了下去。
“除了我們還有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