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就出院,關我屁事?!彼荒蜔┑鼗氐?。
電話那頭的院長緊張地說:“但是,許佑梧出院之前,燕堇給他打了電話。”
沉默是割肉的軟刀子,院長戰戰兢兢地等了好一會兒,只聽到了電話掛斷的長音。
事實證明,人的直覺不會出錯,錯的只有不相信直覺、自我蒙蔽的人。
怪不得燕堇不愿意跟他來內城區,原來是因為該死的許佑梧。
噼里啪啦的碎裂聲響起,冒著熱氣的咖啡潑了一屏幕,鍵盤也沒能逃過洗禮,藍光驀地黑了下去。
裴之漣深吸一口氣,緩了幾秒,找到了聽他訴苦的冤大頭。
窗簾拉緊的房里投不進一絲光,嘩啦啦的雨聲透過窗戶,悶悶的撞響。
剛睡下沒多久的伏友被電話鈴吵醒,他猛地坐起身,眸中陰沉沉的,忍著脾氣說:“大晚上不睡覺,你信不信我現在去抽你。”
根本忍不住。
“來,”裴之漣聲音發冷,聽不出太多情緒,“我等你。”
伏友怔了一秒,抹了把臉,困倦一掃而空,他遲疑地問:“裴之漣,你認真的?”
“嘟——”
對方單方面掛了電話。
裴之漣怕不是真的瘋了,伏友想。
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他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疾馳的黑車濺起一路水花,最終停在裴家莊園前。
司機舉著傘走下車,替伏友擋住瘋狂攻擊地表的雨水,男人披著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踩著皮鞋走進莊園。
黑發梳在腦后,露出一片光潔的額頭,伏友工整的襯衫解開兩粒紐扣,領帶早已不知所蹤,眼鏡摘了別在xiong口。
大約是因為裴之漣提前打過招呼,伏友一路穿過庭院居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裴之漣到底大半夜發什么瘋?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筆直的身影,是裴管家,中年男人微微鞠躬,道:“您跟我來?!?/p>
穿過彎曲的走廊,伏友跟著裴管家來到了莊園后的花園里,遠遠的看到裴之漣蹲在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的花叢中。
從司機手里接過傘,伏友揮了揮手讓他和裴管家退遠些。
“你怎么了,大晚上發神經?”
裴之漣抬起頭,翠色的瞳孔似深邃的漩渦,“你猜對了?!?/p>
“什么?”伏友沒反應過來。
“我在外城區認識了一個人?!?/p>
伏友眨了眨眼,后知后覺道:“丑小鴨?”
被裴之漣瞪了一眼,伏友嬉皮笑臉的改口道:“我知道,外城區的平民是吧?”
“嗯?!?/p>
“喜歡就帶回來唄,”伏友不無惡意地說:“你又不是沒地方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