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在燕堇的臉上割開,半張面露在光下,鼻側的小痣像是在發(fā)光。
他伸出手,索要的態(tài)度并不強硬,男人遲疑了一瞬,恍惚間幾乎以為燕堇是個好人。
他很快回過神來,問道:“你能讓污染管理局放我走?”
“不能?!?/p>
男人愣了愣,眼眸中閃過茫然之色,“那,你能說服生命神教廷?”
“也不能?!?/p>
“那我為什么要把通行證給你?”男人氣笑了,看燕堇像是在看空手套白狼的狡猾獵人。
青年偏了偏頭,黑發(fā)瀑布般從肩頭滑落,露出皎潔的側臉,道:“我能讓你活下去?!?/p>
男人明顯不信他,嘲諷的勾起唇,“你怎么讓我活?你是污染管理局的局長還是教廷主教?你一個外城區(qū)的平民有什么能力?”
說到后面,他歇斯底里起來,他能聽到自己的靈魂在尖叫,脆弱的聲音傳不出口,也穿不住這座“牢房”。
男人的靈魂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而能夠救他出來的青年只是平靜的看著他,將他的苦難當做空氣。
神不會憐憫人類。
就像人類不會憐憫路邊的石子。
男人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燕堇的聲音,他疑惑地抬起頭,對上了那人半垂的眼眸。
燕堇視線中不帶任何情緒,但就是這樣看空氣一般的眼神激怒了他。
“你在嘲笑我嗎?”
男人伸出手,一把拽住燕堇垂下的衣擺,滿臉憤怒的問:“你覺得你就比我好到哪去嗎?異化者又怎么樣,我想殺了你輕而易舉!”
燕堇一腳將他踹開,面上笑吟吟的說:“少說點大話,舌頭不想要了嗎?”
男人重新撞回墻上,心有不甘的咬緊了牙,他還抱著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沉默良久,問:“你真的能讓我活下去嗎?”
變臉真快。
燕堇翻了翻他擁有的獎勵,看了一圈,興致缺缺地合上了,想要從污染管理局保下一個人不需要超自然力量。
一點小小的利益交換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格。
撣了撣衣擺上的灰,燕堇玩味的問:“你知道裴家嗎?”
男人驚得抬起頭,半截木頭似的坐在地上,全身緊繃,嘴巴大張著發(fā)不出聲音。
裴家。
每個教廷都有他的受眾,生命神教廷有伏家,救世神教廷有裴家。
這些屹立不倒的大家族才是教廷真正的靠山。
再見精神病院,我要去遠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