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一會兒,他又有些惆悵的往下說:“原本,也是好的,據說賢妃先天體寒,不易有孕,把我接去撫養時也是視如己出,盡心教導。”
“可惜好景不長,我六歲時賢妃懷孕了,七歲時賢妃誕下八皇弟,而后賢妃晉為貴妃。而我,開始被漠視、厭棄和打壓…”
柳如思恍然,輕聲說:“可你說有仇,卻不執著于報…”
褚時鈺目光中有冷意,淡聲道:“人更愛自己的親子,是常理,她有意苛待于我,是仇,但并非必報的大仇。”
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柳如思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她,你的生母才只能是個美人…”
“我知道,大多數人都知道,我自一入宮,就被預定送到賢妃那里了。”
他的語氣愈發冷漠:“九歲那年,我生母與禁軍副統領私通被人告發,而后被父皇賜了鳩酒。”
柳如思一滯,隨后想起許多經典宮斗橋段,下意識問:“是不是被陷害的?”
褚時鈺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有些無力道:“我查過了,反復查了很多次…是真的,那名禁軍副統在寧王府就是父皇的近身侍衛,早在寧王府他們就暗通款曲了。”
“若不是我這雙眼睛,與父皇幾乎一模一樣,怕是連我的身世都會被質疑。盡管如此,從那之后,我在宮中的處境…”
褚時鈺輕嘆了口氣,不再往下說了。
猶疑了一會兒,柳如思輕聲說:“可能她本就與那侍衛情投意合,是你父……不能只算你生母的錯。”
褚時鈺有些奇怪的看向她,疑惑問:“可她已是父皇的妾室,你不覺得…她該守身嗎?”
柳如思略略皺眉,三觀又開始碰撞了嗎…不過她也不介意讓他知道她與忠貞不符的想法,本來也沒想讓他對自己有好感,不如暢所欲言:“那誰…對你生母又不好,另有情意相通的人在,為何要守身?”
他差點脫口問一句,那你為什么要為秦烈而守,還沒問出來,他就反應過來,秦烈對她很好…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是不是對她足夠好,她也能認可他?
“所以…在你看來,是你生母的錯嗎?”柳如思輕聲追問,看他的態度,好像對生母也沒什么情意在。
“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她這么做,必然是沒有考慮到我的處境…就像我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或許她也忘了曾經誕過一子。”
褚時鈺閉眼蓋住了眼里的神色,在那之前他曾想過,將生母的地位扶起來,然后脫離貴妃的名下…
“怨恨是沒有的,只是也沒有母子情在。”
看著他有些低迷的神色,柳如思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褚時鈺該不是因為母愛缺失,看到她對小秦皓的關愛,才對她有了執念吧?!
問題來了,她也不可能填補他的空白啊!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都母愛不起來好嗎!
離譜但又有點合理的推測,讓柳如思整個都別扭得慌,掩住內心的窘況,她半開玩笑的轉移話題說:“那照之前的故事,你應該是白雪皇子?”
一雙瑞鳳眼都快瞪圓了,褚時鈺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柳如思不由得好笑,褚時鈺別的不說,白是真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