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么就感受不到他的困境呢?他要怎么才能擺脫想留在那農家小院里,與她共度一生的貪念?
柳如思一行人來到縣衙管理戶籍的檔口,憑著與黃大石簽訂的黃彩云的賣身契,很順利就將黃彩云過了戶口,拿了黃彩云的籍契。
從此能決定黃彩云人生的不再是其父黃大石了,柳如思透過帷帽看向黃彩云。
“你的賣身契和籍契我都先收著,以免以后和你父親說不清楚,如果將來遇到合適的人家,我就會放籍讓你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跟思姐姐過一輩子!”
黃彩云開心得抱著柳如思的手直蹦噠,好像今天不是賣身為奴,而是翻身作主了。
柳如思不由得覺得好笑,前世的自己其實也不想結婚,因為她覺得婚姻就像一場豪賭,而十賭九輸,她不想去賭。
只是一來到這個世界,她就被迫擲了骰子,她居然賭贏了…可贏得的獎勵還沒捂夠,就被老天爺一把收了。
比沒賭贏還要令人難過。
“娘!我想吃糖人!”小秦晧指著街角的攤位,已經在直咽口水了。
“今天只能買一樣零食,你確定要糖人了嗎?”柳如思確認道。
小秦晧猶豫了一下,隨后下定決心般鄭重點頭說:“下次我再吃別的!”
“那好。”柳如思揉揉他的頭,又看向黃彩云問:“你也可以買一樣零食,要糖人嗎?”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黃彩云看著糖人的眼神可不像不想吃的樣子。
十三歲可不就是孩子嘛,不過柳如思沒有對抗整個世界的想法。“不管多大都可以吃零食,特別是女子。”
走到賣糖人的小攤前,彩云和小秦晧選了自己想要的圖案,小秦晧看向柳如思問:“娘也是女子,娘要吃個糖人嗎?”
還真有點想,于是柳如思給自己選了個兔子的圖案。
付了九個銅板,三個人齊刷刷站在街上,一邊吃著糖人,一邊等著小叔送完貨來接。
彩云和小秦晧都吃得痛快,柳如思就麻煩了,只能一手把帷帽的紗縵掀到嘴邊,一手拿著糖人小心吃著。
周圍有些人路過,只見一身姿曼妙的女子,頭戴帷帽看不清面容,只露出白皙的脖頸精巧的下巴,而一張嬌艷紅唇時不時含著蜜糖。
大多數人哪怕是驚艷,也不過是看一眼就匆匆掠過,忙自己的生活去了,有那么幾個心癢的,也不過是在遠處駐足旁觀。
但就有那么一個穿著富貴的公子哥,瞥見那紅唇就心猿意馬起來,毫不顧忌的直直走過去,伸手就要掀她的帷帽!
一只手伸過來,柳如思下意識就拉著兒子往后退。
剛避過,柳如思就意識到是什么惹來了什么樣的麻煩。
她當即彎腰把兒子抱起,刻意將嗓音壓得粗啞說:“這位公子,您嚇到我和孩子了!”
這聲音跟一個美人的形象極不相稱,公子哥頓時眉頭皺了些,看著她手里好大一個娃,公子哥有些糾結的問:“這是你的孩子?”
“十月懷胎親生的!我家長輩就要過來了,公子能不能先走?別要讓我家長輩誤會了,到時候說閑話給我家里那男人,我可要挨一頓!”柳如思保持著粗啞的嗓音,說著的話也像是個粗鄙的農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