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定睛一看,只覺得眼睛都被閃了,這可是金子!一顆雖小也至少一兩了!再往那兩桌一掃,加起來也不過一兩二錢銀子!而且那壺一兩的酒動都沒動,完全可以收回去再賣!
一時間小二只顧著喜氣洋洋的算賺了多少,那兩人大呼小叫的被押出酒肆也沒分過心。
金燕城客棧的地窖里,黃牙子和青年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饒,他們下九流特別是人牙子行當的,貫會看人。
他們先前在酒肆看出這人器宇不凡,但判斷不是熱心之人,也就沒多防備,誰知這人突然發難,等被帶進客棧才知道居然是端王!
褚時鈺聽著哭喊更厭煩,看著那個青年道:“把這個舌頭割了。”
說完又想到他那眼睛以后會選出像柳如思一樣的“苗子”,又補充道:“眼睛也挖了!”
這回客棧的一路上他都止不住的想,萬一當初柳如思沒碰到秦烈,或是秦烈沒將她買下,是不是她也會在那勾欄瓦舍倚欄賣笑?
那可是他心頭最向往的美好存在!美貌,心善,聰明,細致,母愛深沉卻不溺愛,還有至死不渝的癡情…
光是這么想著他都怒不可遏!怎能如此,怎可如此!
青年很快就再也不能哇哇大喊,只能在地上“咕嚕”著吐著滿嘴鮮血,很快昏死過去。
而黃牙子雖還不知道是什么事招惹了端王,也意識到端王厭惡他們哭喊,于是瑟瑟發抖的硬是閉了嘴。
褚時鈺坐前面的椅子上,他鐵青著臉,眼神幾乎在黃牙子身上挖出兩個洞,沉默了許久他才松開緊咬的牙關。
“說,柳如思的事。”
黃牙子心頭咯噔一下,便知道是柳如思招來的護花使者,這在他們這行當并不少見,畢竟選的就是美人,而美人招人愛憐不需要問理由。
而柳如思不愧是人間罕見的苗子,連招來的護花使者都是金尊玉貴的王爺。但他又沒得手,反而白費了許多時間精力,可真是無妄之災!
正常他們對這樣的事也有應對之策,人牙子行當哪能沒有硬手段?可眼前這是端王!他還能比帶兵打仗的王爺手段硬?
黃牙子很快找準了方向,硬是不能硬的,只能軟,他如履薄冰般小心整理著措辭開口:“那柳翠…柳如思的爹是金燕城的賭坊常客,平日里對柳如思和其母都非打即罵,后來柳如思的母親沒錢買藥病死了,柳如思自此忍饑挨餓,我看她可憐…”
“說你怎么用手段要買走她的,酒肆里本王都聽見了。”褚時鈺鬼話聽得多了,怎能聽不出黃牙子的開脫之意。
黃牙子心里一緊,暗罵自己多嘴,隨后選擇性的坦白道:“柳如思的爹本就是身上有點銀子就去賭的爛賭鬼,那日她母親帶著柳如思進城尋她爹回去。”
“我瞧見那丫頭水靈,便跟賭坊的通了氣,讓賭坊借錢給她爹賭,賭坊要債急不然利錢飛漲,便是典當屋舍田地也來不及,最快的就是…找牙行把女兒賣了,我早就備好了銀子,出價也高,自然是找我。”
褚時鈺瞇眼冷視著他問:“你是在賭坊門口盯上柳如思的嗎?”
黃牙子冷汗直流,這種一筆帶過的細節居然被揪出來,知道端王不好糊弄,只好戰戰兢兢的坦白:“是在街上看見…我跟上去的…”
“是她爹自己想到要賣女兒的嗎?”褚時鈺又問。
“我…讓賭坊催債的,提了一句…”黃牙子覺得心里發冷。
褚時鈺閉了眼忍住怒意。
“接著說。”
黃牙子接著說起關于柳如思的過往,第一次要被賣時,她跪在地上哭著哀求她爹不要賣她,被拉出門口后,小叔瞧見把他們攔下。她爹本身有點猶豫,最后小叔出了五兩加上她爹那些零碎還上了債,于是第一次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