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在車?yán)镒拢眯Φ恼f:“娘什么時候不在你身邊了?”
“也是,娘最疼皓皓了。”小秦晧又開心的笑瞇了眼,窩到娘親身邊貼著坐下~
褚時鈺心松了松,小秦晧讓他跟緊,又讓娘親一直在身邊,這不就是要他們?nèi)齻€呆一塊兒嗎?這小子莫不是在暗暗幫他?
在陸路上又行走了三日,雖是時有小雨或陣雨,但都影響不大,水勢尚好,褚時鈺便決定領(lǐng)眾人再次登船。
這次只有七艘官船,但船的規(guī)模卻比之前更大,因為接下來的大江更寬闊。而他們會順江而下,少則三日最多五日,便會直至武陽府,此后大江上的水路便結(jié)束了。
正當(dāng)褚時鈺又故技重施把小秦晧抱起時,孫知照匆匆跑來急道:“王爺,北方得來急訊,滎州及上游區(qū)域連日暴雨致大河潰堤!水淹沿岸萬畝良田,死者流民不計其數(shù)!”
褚時鈺一時不知該如何作想,他千防萬防大江水災(zāi),沒想到是大河潰堤…
不過水淹之地距他們此時有千里陸路,無論他們之前怎么走,現(xiàn)在也到不了滎州。
而他們?nèi)缃竦挠媱澥窍鹊轿潢柛綍r快可借道淮水行于大運河半個月便可達(dá)京城,慢可行于陸路再走個一兩個月,當(dāng)然他是更傾向于慢慢走的。
“王爺,我等可要轉(zhuǎn)道去滎州?”孫知照殷切問道。
褚時鈺看著大船,似乎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康王封地更近,八皇弟不知現(xiàn)今何處,但想必也不是太遠(yuǎn)。”
“可圣上未必會派他們?nèi)ゾ葹?zāi)啊!”孫知照一邊抓心撓肝一邊有些疑惑,王爺自展露鋒芒以來,什么事不是先爭一爭再說,初時賑災(zāi),去年請纓西南,哪次不是爭來的機會?這次救災(zāi)難道要留給那兩位?
“先到武陽府再說吧,要去也是從那兒出發(fā)更快。”褚時鈺的臉上看不出是什么意圖。
但孫知照還是焦急著說:“這是沒錯,但王爺可以先飛鴿傳信至京城自請賑災(zāi),否則朝堂天高地遠(yuǎn),這事兒就真難落到我們手上了!”
“不必,上趕著的事做多了也不好看。”褚時鈺堅定的否決,他知道孫知照在想什么,但一是他不想帶著柳如思幾人去風(fēng)險極多的大災(zāi)之地,二是他覺得爭那些有點沒意思了…
他真的對那個位子感興趣嗎?細(xì)細(xì)想來并沒有,只是他也沒有別的想要的,于是投身于這明爭暗斗之中,只期待每次的獲勝,直至贏下最后的勝利。
而現(xiàn)在,他有新的戰(zhàn)局了,對手是個死人,他處于極端的劣勢,但最后的大獎是他極想要的…褚時鈺轉(zhuǎn)頭看向柳如思,柔聲問:“要上船了,你要不過來牽著秦晧?”
柳如思正在消化他們對話里的信息,聽到問話她有些尷尬,之前不過是離譜的擔(dān)心他會把秦晧扔江里而已…如今這點信任還是有的了,她清咳了聲說:“不用,趕緊上船吧,別耽誤了。”
褚時鈺面上云淡風(fēng)輕,抱著小秦晧踏上甲板往船上走,心中卻大惑不解,她不是會因甲板不穩(wěn)而害怕嗎?怎么這次不一樣?
看她現(xiàn)在的神情不像是害怕的樣子,難道上次是別的隱藏的原因?那會是什么原因讓她突然靠近?褚時鈺腦中不斷回憶當(dāng)時的狀況,重新進(jìn)行分析。
還留在原地的孫知照心急不已,王爺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時受重傷,被邪祟趁虛而入,影響心智了吧!
大船揚帆起航,水緩風(fēng)順很快就離開了碼頭。
柳如思和彩云放好東西便走到船舷邊觀望遠(yuǎn)去的碼頭,小秦晧和褚時鈺自然是形影不離的跟著,這四人組都快定形了。
突然小秦晧指著大江的岸邊大喊:“那個騎牛的!是不是個道士?!”
柳如思幾人聞聲也很快在岸邊找到了那頭牛,接著鎖定牛背上的人,一個發(fā)髻散亂身著歪扭道袍的老頭!
“岸上可是拜天觀觀主?!”柳如思放聲大喊。
牛背上的老道士似乎聽到了聲音,朝大船上看來。
柳如思更加竭盡全力的喊:“天清還在等你回去!你早點回觀!”
也不知道這句話老道士聽沒聽見,只見他越來越小的身影似乎取下了腰間的葫蘆,沖著他們遙遙舉起。
眼看是不可能再聽到了,柳如思不再白費嗓子,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去抓觀主回去,只能希望觀主良心發(fā)現(xiàn),想起觀里還有個小孩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