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是驚訝之色,連忙伸手虛虛扶起他,一邊認真說:“不必如此,我救治你傷勢也收過診金了,醫(yī)者救死扶傷無需報恩。”
褚時鈺聞言卻是一愣,疑惑問:“我何時付過診金?”
柳如思當即反應(yīng)過來,糟了,當時沒處理好這事,應(yīng)該跟他點明的,現(xiàn)在他不認為那是診金!但話已經(jīng)說到這兒了,她也只能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你曾予我黃金十兩,我收下了。”
褚時鈺一雙瑞鳳眼瞪大,不可置信般問:“你覺得我的命就值十兩?!”
柳如思內(nèi)心有點無語,面上維持著認真的態(tài)度說:“是黃金十兩。”
“莫說黃金十兩,我的命便是黃金千兩也不足以換!僅僅十兩絕不能抵你之恩!”褚時鈺有些生氣,他一早不提報恩,就是想留到適當?shù)臅r候,以報恩的名義回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柳如思這兒居然區(qū)區(qū)十兩就抵消了!
一旁的孫知照不由得點頭認同,王爺金尊玉貴,救命大恩十兩黃金是肯定不行的,雖然黃金千兩不是小數(shù)目,但為了給王爺報恩,他定會盡快調(diào)度過來!
“人的生命不能以金錢衡量,黃金十兩不是你值這么多,而是我治傷要收的診金是這么多。”柳如思鄭重道。
當時她預(yù)期收他的診金是五十兩銀子,他給十兩黃金已比預(yù)期翻了一倍,但看他是富貴之人,就安心收下了。只是縫三個傷口住院十幾天,怎么都算高額醫(yī)療費了。
‘人的生命不能以金錢衡量’讓褚時鈺難以反駁,但他不可能就此作罷,他硬是有些胡攪蠻纏的說:“你的診金是一回事,我要報恩是另一回事!這恩我一定要報!”
柳如思的臉色冷了下來,她眼神冷漠的看著他,冷淡的問:“那你要如何?”
她態(tài)度驟變,令褚時鈺心頭一緊,他絕不想要柳如思厭惡于他,她這樣的眼神看得他胸口都疼了…
他撇開眼睛,只是語氣格外的心虛:“小秦晧天資聰穎,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我想…帶你們?nèi)ゾ┏牵屗芰紟熃虒?dǎo)。”
這個理由是他想出來最合理的,秦烈已死,柳如思最在意的人便是她的兒子秦晧,對秦晧有益的事,柳如思不可能完全無動于衷。
果然,聞言柳如思的眼神稍緩,她低頭看了眼小秦晧,小秦晧稚嫩的臉上正努力維持著平靜,但作為親娘,怎么會看不見他眼里有向往。
只是…柳如思沉吟了一會兒后回絕道:“皓皓還不足五歲,就是要上學(xué)也時候尚早,我已攢了些錢財,待他滿七歲便會送他去和光書院。”
對此褚時鈺也有準備,之前給小秦晧授課時,便知道他要去的是和光書院,回去后他有特意調(diào)查過這個書院。
“秦晧年紀雖小,但他得天獨厚,幾乎是過目不忘!可識會寫之字已比一些末尾童生還要多,如今孟子已熟讀會背,論語也是將近學(xué)完,若不是…你不讓他一日多學(xué),他恐怕早讀完四書。”
“而且小秦晧并非死記硬背的榆木書生,所讀文章他都力求知曉其意,并有自己的見解!那和光書院的掌院,以前雖是翰林學(xué)士,但為人甚是迂腐,會辭官歸隱便是因其古板不知變通,被百官排擠。若是入那和光書院,怕是秦晧靈動機敏的特質(zhì)會被磨滅…”
一旁的孫知照難以置信的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孩,這是什么妖孽啊?他七歲的時候才學(xué)千字,還被人夸是天才呢!而他就是王爺眼里的榆木書生…話說為什么王爺?shù)亩魅瞬蛔屗齼鹤右蝗斩鄬W(xué)?不是應(yīng)該早早培養(yǎng)起來嗎?王爺此舉是對的,不能讓小妖孽的天賦被埋沒了。
柳如思陷入沉思,她當然知道小秦晧有多聰明,早就懷疑是基因突變的程度了……不過,受限于眼界,她不知和光書院的掌院是否如他所言,如果是真的,她也不太愿意把秦晧送到那兒去。
可是,她考慮的不光是這些,太早進書院,她很擔心秦晧會被年長的孩子欺負,校園霸凌在現(xiàn)代都層出不窮,在這種時代她可不相信會好,經(jīng)常被人欺負的孩子可是很容易自卑扭曲…
比起成為人中龍鳳,她更希望小秦晧是自信陽光的,她自然不會因此就不讓讀書,考慮的是讓秦晧更大一點些,學(xué)會用智慧保護自己的時候再去面對一切。
柳如思不想跟外人解釋太多,只是和煦的笑著說:“還是想等皓皓長大一些,七歲再送他上學(xué),這兩年就留在東山村自學(xué)吧。若是,到時想改去其他書院,能否找你相助?”
“不行。”他可等不了兩年,褚時鈺說完意識到有歧義,立刻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今天就走,一起去京城。”
柳如思眉頭皺起,質(zhì)疑的看著他問:“今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