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搖搖頭,「我是說,如果一個人的每一滴汗水、每一次堅持、每一個不眠之夜,都能被精確地記錄和累積,你覺得這些努力最終能換來什么?」
顧言的眼神變得更加專注。她能感覺到我話里的深意,但又抓不住具體的線索。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你只需要把鉤子扔出去,她自己就會咬上來,甚至還會幫你把魚竿架好。
「你的意思是…」她試探性地問。
「我沒有什么意思。」我把名片收進口袋,「只是覺得,有些數據背后的真相,比數據本身更有價值。」
顧言點點頭,從包里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被公眾知道的真相,可以找我。我只相信數據和事實。」
「會的。」我接過名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話。」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心里已經有了計劃。省賽那天,我需要一個專業的見證者。一個能夠用數據說話的見證者。
8
省級決賽當天,檢錄處人聲鼎沸。
我換上沈清朗送的跑鞋,故意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清朗,這鞋真的很舒服,謝謝你。」
「不客氣啦。」他笑得很燦爛,但眼神里有種掩飾不住的興奮,「今天好好跑,我相信你能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江月走過來,壓低聲音對我說:「林宇,別耍花樣。為了清朗,也為了你自己,好好跑。」
她的語氣里帶著警告的意味。
「我知道的。」我懂事地點頭,「我會全力配合清朗的。」
「這就對了。」江月滿意地拍拍我的肩膀,「清朗馬上就要打破省紀錄了,你可是他的最佳陪跑。」
沈清朗走過來搭住我的肩膀,兄弟般地說道:「林宇,加油,我相信你。」
他的手心有些濕潤,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和興奮。他的系統已經鎖定了我,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貪婪。
我回看他,微笑著說:「放心,這會是你們這輩子,見過的最精彩的一場比賽。」
沈清朗一愣,可能是被我話里的雙關意味弄得有些不安。但很快他就恢復了笑容:「那我就期待了。」
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特別聽勸。他們讓我好好跑,那我就必須拿出十二分的誠意,好到讓他們下半輩子都忘不掉。
檢錄完畢,我們被帶到了賽道旁的準備區。
我看到觀眾席上坐著顧言,她正在調試攝像設備。我們的目光對上,她微微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
「男子100米決賽選手請到起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