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能從鏑丸那里看出什么?不破從對視中敗下陣來,視線逡巡著去尋找纏繞在伊黑小芭內身上的小白蛇。
“沒事了的話,可以來幫我看看我的呼吸法嗎。”
不破欣然答應。
伊黑小芭內看著那人的目光總算實打實地落在自己身上,轉身向空地處走了兩步。雖然這么咄咄逼人地叫年長者看著自己,除去真心實意想讓他幫自己糾正一下揮刀的姿勢,還有一種他不知道如何表達的、名為“關心”的扭捏情緒。
身材纖細的孩子得到過很多人的關心。在地牢里的時候,母親和小姨會關心他的身體是否仍舊健康到可以活著等到獻祭的那一天。盡管背后的深意令人作嘔,但著的確是伊黑小芭內幼年時期對于“關心”的唯一認知。
等他逃出那個恐怖的蛇窟,沐浴在陽光下走入外界,他體會到了與母親和小姨帶給他的感受截然不同的“關心”。他的培育師是個伶牙俐齒但熱心腸的老人,每晚都會敲著煙袋緊盯伊黑小芭內不允許他剩飯。如果他表現出一點吃不動了的樣子,老人就會超級大聲地教訓他:“你這個小白癡!這么瘦怎么舉得起刀!撐死也得給我繼續吃!”
順帶一提,他從培育師那里學到了不少教訓別人的詞匯和語句,包括但不限于“白癡”、“混蛋”一類的刻薄詞語。
還有時常去看他的粂野匡近。溫柔的風呼使用者同樣在讓他好好吃飯、多吃點肉上萬分執著,以至于伊黑小芭內看到粂野匡近就想到碗里堆成小山的海帶絲燉牛肉。
盡管他依舊覺得吃飯進食是件麻煩事,但他也正在學著接受別人的好意。
沒有人會在他面前提起過去的家人,就算他問起表姐以及曾經的族人們現在如何,也只會被粂野匡近含糊過去,不肯細說。他們似乎非常理解伊黑小芭內對過去的生活以及自身的血脈如何深惡痛絕,以至于所有了解內情的人和他相處時都附帶上了一層小心翼翼。
也多虧這樣“被關心”的經歷,伊黑小芭內現在正效仿著那些人的樣子“關心”著不破。
畢竟對方失去了敬愛的師父。
不破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伊黑小芭內的刀路非常獨特。他的呼吸法與傳統的水之呼吸已經產生了巨大的差異,如果繼續
加以完善,很快便能形成一套完整的、獨屬于伊黑小芭內的自創呼吸法了。
“怎么說呢就像是蛇一樣蜿蜒的刀路呢,”不破的手有些癢,不能摸刀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怪不得你要特別定制日輪刀,已經有想法了嗎?”
伊黑小芭內手上的刀仍是從培育師那里拿到的暫時的刀,是與眾多日輪刀一樣筆直的刀刃。不破發散了思維,開始想象什么形狀的日輪刀能夠將這種蛇一樣的獨特刀路發揮到極致。
實力到達一定高度的劍士都會希望擁有一柄完全適合自己劍術的刀,例如巖柱悲鳴嶼行冥,他的武器與其說是日輪刀,更傾向于是利用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打造的“對鬼武器”。通過鐵鏈連接起來的流星錘與闊斧在悲鳴嶼行冥手中浩氣凜然,與著重錘煉□□力量的巖之呼吸相互結合,讓巖柱的戰斗力擁有了斷層般的統治力。
鏑丸吐著信子,伊黑小芭內再次揮出一刀:“還不知道彎曲的也許好一點。”
沒有聽見回音,他回頭看去,發現不破似乎被天上的什么東西吸引了目光:“怎么了?”
“”不破抱臂望天,白云滑出視野,手臂上還纏著繃帶的人在這大好時光里只能嘆道,“總感覺最近也太沒干勁了一些。”
伊黑小芭內收刀入鞘,走近了些:“等拿到刀就好了。”
“你說得對,”不破活動了一下左手,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集中在非慣用手上的感覺非常奇怪,有一種仿佛
小鐵去年突然病逝的父親鐵廣原給他留下了一個箱子,上面標記了內容物的名字。
機關人偶——緣一零式。取材于戰國時代真實存在的武士,能夠做到一百零八種動作的特制機關人偶擁有六條手臂,據說只有這樣才能勉強還原那位武士的精妙劍技。這個機關人偶是鐵廣原先生留給小鐵唯一的一件遺物,小鐵離開家里又不知去向的話,一般都是拖著這個箱子去到森林里了。
“鐵之助是膽小鬼!膽小鬼!!”
小鐵拖著巨大的木箱向前走著,他的肩膀被箱子的帶繩勒得生疼,直挺挺地走了五分鐘,身旁還是那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