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道謝的次數都記不太清了,身前的隱換了一個又一個,不破終于聞到了一股有別于森林的味道。那是與八丈島上的溫泉如出一轍的硫磺味,遠遠地飄了過來。
“我們到了,不破閣下,我現在幫您摘下眼罩。”
背了他最后一程的隱替他取走眼罩和耳塞,在不破道過謝后就離開了。
“這就是……刀匠村!”
沿著主干道直走再左拐就是村長的家,剛才的隱也曾提醒他先去找村長,所以不破就沿著主路深入了刀匠村。
哐哐——叮叮——
擊鐵的聲音隨處可聞,甚至主路兩側全部都是這樣的鍛造室,無論望向哪間,都必定有一位或者幾位刀匠在辛勤耕耘。
“喂!”
不破循聲看去,一個不規矩地斜戴著火男面具的少年站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忽略掉少年不善的招呼聲,不破問道:“你是?”
少年抱著手臂“嘖”了一聲,一甩下巴扭頭走在前面。
“我是鐵之助,我叔叔應該寫信告訴你了吧?他這兩天在閉關,只能難為你跟我住兩天了?!?/p>
不破相信自己的聽力,他聽到少年在介紹完之后小聲抱怨道:“真麻煩,嘖?!?/p>
他覺得挺有意思:“我是不破千里,那這兩天就請多指教了,鐵之助?!?/p>
鐵之助縮了一下肩膀,又強硬地將腰桿挺直了一些,至少從步態上看他現在的心情還不錯。
不破還是在不久之前才知曉,他的第一任刀匠鐵廣原先生和自己的現任刀匠鐵齒先生是表兄弟,鐵廣原先生病逝后,四歲的獨生子小鐵就一直在由鐵齒先生負責照顧。
而眼前這名少年是鐵齒先生收養的孤兒,他并非刀匠村人,但自從記事起就生活在這里了。與其說是鐵齒先生在照顧小鐵,不如說一直是剛滿十三歲的鐵之助每天兢兢業業帶孩子。
如今已經五歲的小鐵正是貓厭狗嫌的調皮年紀,每天上房揭瓦不干正事,每次都是鐵之助抄起手邊任何能拿的東西才能將林豬一樣恣意生長的小鐵趕回“豬圈”里。
鐵齒先生閉關去了,據說是為了修復一把柱用過的刀;小鐵昨天又偷偷跑去看他父親留給他的機關人偶,午飯也沒吃,鐵之助跑遍了整片森林才把他帶回家,結果偏偏是在最繁忙的時節來了一個得住在他家的人。
鐵之助上下左右將眼前仍略顯稚嫩的少年掃了一遍,像是某種儀器一樣分析著眼前的人。
不破也在趁機觀察著鐵之助,也一眼就看穿了對方虛張聲勢般的強硬態度。
“我家在那邊,”鐵之助吝嗇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向不破展示了他家的方向,“你去找完村長就去我家吧?!?/p>
末了,又不太情愿地補上了一句:“午飯是松茸飯。”
“謝謝你鐵之助,那這幾天就承蒙你關照了?!辈黄祈斨F之助想要sharen的目光揉了揉他的頭發,又在他的面具上敲了一下,看他捂著臉氣沖沖地走了,這才笑著向村長鐵地河原鐵珍的家中走去。
與村長的交談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最讓不破感到意外的是鐵珍大人人如其名,長得非常袖珍。盡管在身材上如此“不起眼”,但其實鐵地河原鐵珍是刀匠村鍛造技術最為高超的一位刀匠,據說他鍛出來的刀擁有“能夠斬斷攻擊”的特性。不過這一技術是村長家的祖傳技術,旁人極難理解并掌握。
品嘗到了村長家美味的花林糖,不破在午飯前回到了鐵齒先生家。
隔了老遠的距離他就聽見了一聲小孩子的大喊:“sharen啦——??!鐵之助哥哥要sharen嗚嚕咕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