粂野匡近是被偷襲的。在兩名同伴消失之后,粂野匡近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去尋找異空間的出口。他幾乎將空屋里完整地找了一遍,浴室、廚房、臥室,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得益于全集中·常中的完美掌握,這一趟并沒有花費他多少時間。
最后,他將目光停留在了一間和室內。那里有一個梳妝臺,上面的鏡子看起來年代久遠,想必就是老人說的那個世代傳承的驅魔鏡了。
粂野匡近站在梳妝臺的鏡子前,恍惚間好像聽見了不死川實彌的喊聲。他猛地湊近那面鏡子,因為剛才的聲音似乎是從這邊傳過來的。難道是密室之類的?不,異空間的話,還是以某種東西作為媒介的可能性更大。
粂野匡近迅速將梳妝臺的各個抽屜檢查了一遍,只從某個抽屜中摸到了一張用漿糊黏在頂上的草紙。
上面寫著紗江的遺言。
喂下毒藥、燙傷喉嚨、扯壞耳朵、揪掉頭發、拔掉指甲、折斷骨頭紗江用稚嫩的筆觸寫下了如此深重的絕望,從那具幼小身軀里流淌出的血液化作筆墨,她在草紙上留下了無數個“救救我”。
粂野匡近的手一哆嗦,那張草紙掉到了地上。他慌忙彎下腰撿起,起身的時候不經意間側目看向了梳妝臺。
他居然在鏡子里看見了不死川實彌與不破的身影,然而他們卻背對著那個鬼!!
粂野匡近撲到鏡子前,大聲喊道:“不是那邊!!”
可是那些畫面居然隨著他的靠近消失了,他現在卻只能從鏡子中看見自己的臉。冷靜,冷靜!他警告自己必須冷靜下來,這個鏡子毫無疑問就是關鍵,但是要如何破除這處空間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鏡子中的置物架上。那個架子上的一層擺放了一個妖冶的香爐,還有淡淡的煙霧飄然而出。
鼻尖那股怪異的香氣似乎濃郁了幾分,粂野匡近猛地回頭,發現現實中的置物架上并沒有那個香爐的存在!
他終于想通了異空間存在的原理,于是抽刀向鏡子中香爐的位置砍去。
就在此時,飛來的絲線割開了他的后背,他只感覺到喉嚨一緊,接著便是席卷全身的疼痛。全身的重量都被壓在那些絲線上,皮膚被生生割開,血線摩擦著綻放的傷口。粂野匡近被吊了起來,擋住了不破前進的勢頭。
不破追著累跨越了整個房間,從幻術中脫出的獵鬼人選擇繼續追擊這個死而復生的惡鬼。
比起姑獲鳥,累的能力更具威脅。姑獲鳥的幻術雖然強勁,但仍有破解之法,不破已經不會再中招了。
姑獲鳥還是人類的時候,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了。
因為想要獲得幸福,所以才能一直忍受丈夫的暴力。然而丈夫卻沉迷dubo,迷戀上了外面的女人,甚至準備拋妻棄子,所以姑獲鳥將他殺死并偽裝成了事故。
一片空虛中,它在照顧生病的紗江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那之后,就像中毒了一般,它愿意一輩子和紗江這樣生活下去,它愿意用一生來照顧生病的孩子。
紗江或許曾經真的生病了,也許是感染了一場風寒,讓她渾身發熱,只能躺在床上等待母親的照顧。母親的溫柔或許是她心中最難割舍的慰藉,她曾有機會可以用這被愛著的童年助她度過人生未來所有的苦難。
愛,多么誘人又可怕啊。
“呼、呼是你,殺了紗江。”粂野匡近終于扯開了阻礙呼吸的絲線,大量的失血讓他有些頭暈眼花,可是只要還能握住日輪刀,他就還可以戰斗。
“沒錯,是這樣,”姑獲鳥的突然露出了哀傷的模樣,輕輕嘆息道,“我明明已經付出了一切,無微不至地照顧她,然而她卻想要逃走。哪怕只能在地板上爬行,也要丟下我離開。”